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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组织叫,杀人鬼研究学会。”
前往李憨修车铺的路上,余丹的副手驾车,谢无瞳坐在后座中间,向分别坐在她左右两侧的戚徨跟余丹解释她的思路。
解释破案思路,其实很耗神,她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但余丹一听到她的结论就马上出发,已经表现出了对她的极大信任。她总要给余丹说明白,她认为方四在李憨修车铺,理由是什麽,余丹才能组织接下来的行动。
“我跟戚探员目击了方四被劫走的全过程,方四坐后排中间,两边是歹徒。”谢无瞳闭眼比划着,“按我们现在的座次,假如我是人质方四,你们两个是歹徒,你们要对我做什麽?”
“我们当然要把你控制住。”余丹不假思索地说。
“来,那你们现在控制我。”谢无瞳靠在后座靠背上,戚徨跟余丹配合地身体前倾,把她往靠背上压制。
“这是一种情况,你们还有可能把我的双手反剪到背后。”谢无瞳主动前倾身体。
坐在她左侧的戚徨有些犹豫:“你的左手还没好……”
“赶紧的。”
他们尽量放轻动作,这回为了把谢无瞳往前压,他们不得不背靠座椅,方便发力。
“就是这样。”谢无瞳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左腕关节,“如果方四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他不可能跟两个歹徒的坐姿一致,子弹也不可能同时擦到他们三个的头发。”
“唯一的解释是,方四上车后,跟歹徒达成了合作关系,所以被探员拦截的时候,他们三个坐在后排的乘客,才会同时保持身体前倾,注视前方的动作。”
“有没有可能是方四上车以后,就被歹徒击晕了?”余丹的副手发问。
“那子弹就是从他的前方经过,子弹上就更不可能提取出他的毛发样本了。后座的情形只有在后座两侧的两名探员知道,但他们一个被同事击杀,另一个跳楼死了。可能的情况当然还有很多,我现在只能姑且这麽猜测。”
戚徨明白了。
“所以你认为,方四很有可能会让他们躲到李憨的修车铺里。”
“没错,歹徒被全城追捕,既要躲避摄像头,又要就近找到隐匿的场所躲藏。有方四指路的情况下,李憨修车铺恰好是最理想的躲藏地点。”
余丹试图跟上谢无瞳的思路:“而且……前不久还有探员在修车铺出没取证,我们会认为这个地方已经调查结束,折返回去查看的可能性反而更小?”
“嗯。”谢无瞳简短地回答,没再说话,闭眼去关注脑内世界的情况。
注意力一回转,谢无瞳的意识体就抓到了正在溜出车间的谢无同。
谢无同就像是宿醉过后,发现自己跟男酒保不可描述了一晚的直男,生无可恋地指着身后的流水线车间。
“谢无瞳,你在羞辱我。”
“我怎麽羞辱你了?”谢无瞳的意识体把它捆上,“劳动最光荣知不知道?”
“你看我像是热爱劳动的样子吗?”
“我看你刚才还挺热爱的。”
“我不干了,打死都不干了,我要在监狱的墙上写满留言,随时提醒自己,记住自己的杀人鬼身份。你有本事就把整座监狱的墙都轰烂。”
“合同第六十七页,65-1-2条。”
“哎呀那合同我还没看完呢,你考我这麽后面的条款我没看过的啊。”谢无同接过谢无瞳递过来那厚厚的合同文本。
“乙方不得损坏监狱设施……任何改变监狱环境的行为,视为对监狱设施的损坏……哦,然后呢?”
“再看到合同九十八页,88-1-2条。”
“什麽玩意儿……”谢无同认命地往后翻,“违反65条的,一周内禁止进入典狱长办公室?我怎麽不知道有这回事?”
谢无瞳摊手:“你自己签的合同,自己不看清楚,怪我咯。”
“呵呵,谁知道合同能不能在这里生效?我违约又怎麽样,你又不能起诉我。”
“你可以试试。”
谢无同还真不敢试。
就像它之前多嘴向谢无瞳提议的那样,她是这座监狱的缔造者,她既然能够构造这座监狱,有能力在这里创建规则也不奇怪。
它看得出来,谢无瞳制定这些的条款都是有一定分寸的,没有出现类似“乙方绝对不能进入典狱长办公室”这样的霸王条款。
依它对谢无瞳的了解,她能如此字斟句酌地拟定这份合同,就很有把握能让它生效。
事实上,谢无瞳已经悄悄做过实验,引导谢无同违约。
她发现,只要谢无同违反的条款里,没有显失公平的问题,违约条款基本都能生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