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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欠任何人,只是因为我傻逼。”
程双看着桌子上放着没有整理好的Sunset的队服。
想着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话,他捂着脸蹲在地上痛苦地干嚎了起来。
走出训练室,门口空无一人,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要收拾的也都已经收拾好了。
他站在基地门口等着辛阳和来接他。
车子停在门口的那一刻,木惊蛰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待了将近四年的基地。
没有任何留恋地将右手上带惯了的冠军戒指一把摘下,随意地丢在了基地门口的路上。
戒指掉在石砖上面没有什麽声音,只是在阳光下闪烁了银润的光泽。
他在此刻没有了对过去四年记忆的回想,仅仅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而他的职业生涯,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征程。
所以年少成名的代价16
“小元哥......”木惊蛰跨上车低着头喊到一半缄了声,“张叔?辛阳和呢?”
张叔平缓地将车开出去:“赵小姐的骨灰今天送回了S市,小元跟着小白去接了。”
“什麽?”木惊蛰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才顺畅起来,“赵姨她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应该是一周之前吧。”
木惊蛰顾不上自己的右手一直紧紧抓着座椅背,连声喊着张叔改道:“我不去医院了,去辛家,麻烦您快点。”
木惊蛰又感觉到那种比晕车的难受还要难捱的情绪。
车开了一会之后,木惊蛰猛地坐起来:“不对,张叔,去赵家老宅那边。”
张叔一脸很可靠的表情:“现在是赶往赵小姐家的路上。小七别急,你还晕车呢,躺着休息一会。”
木惊蛰拉着毯子放到身上,右手的疼痛又开始折磨他,这一周反反複複发作,华医生的诊断情况也是越来越不容乐观,今天早上直接通知他说如果这一个月他的手还是这样,那就直接準备手术,而手术失败的几率是七成。
“小元。”木惊蛰一片混沌的脑海里忽然捕捉到这两个字,他一把掀开毯子,听见张叔在和辛阳和打电话,“是,小七说要过来找你。”
不是,谁说了找他啊。
“那我问一下小七能不能转个道。”
张叔声音拔高了一点,木惊蛰手指敲着毯子边:“转道去哪?”
“墓园。”
赶到墓园的时候,在一大群簇拥着一对老人的正装成年人里面,木惊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老人身边的辛阳和。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赵钰的墓前低着头,没有哭肿的双眼,也没有憔悴的神色,只是低着头,和辛月白一起,平静地跟在两个老人身边走完所有的流程。
将佝偻着背的两位老人送上车之后,所有人相继安抚了一阵两兄弟之后也都各自散去,这场葬礼很简单,简单到有些仓促。
辛阳和转头看向站在常青松旁边的木惊蛰。
辛月白和木惊蛰颔首示意就算是打了个招呼,他拍了拍辛阳和的肩膀,匆匆开了车离开墓园。
只剩下抱着花的木惊蛰和看着他的辛阳和。
木惊蛰走到赵钰的墓前半蹲着,放下在路边买的一束白菊,看着墓碑上的文字和照片,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只是站起来鞠了三躬。
想到辛阳和,他心口发疼,和手上的伤一样痛。
一周之前,他在抱怨着辛阳和的时候,他却正在经历与母亲生离死别的痛楚。
“赵姨她,走的时候......”
辛阳和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他身边,木惊蛰微微仰头看着他。
“安乐死,走得还算平静。”
辛阳和伸手揉着他的发尾,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我不该来的。”木惊蛰低着头,想到赵钰将辛阳和带在身边带了四年,想到她对那些事的剧烈反应,想到那些抗拒和挣扎。
他不知道自己该是怎麽样的情绪面对这位故去的长辈,也觉得自己和她儿子这样站在她墓前有些不够尊重。
辛阳和的手顺着头发往他头顶上放:“放心,她很喜欢你的。”
只是这种喜欢远远抵不过她对辛珏的厌恶。
他和赵钰,似乎也一直都只是表面上的母子关系,客套又疏离。
“那你......”木惊蛰感觉自己又要开始结巴,“你现在......会留在这边了吗?”
“不会。”辛阳和看着木惊蛰明显垮下去的肩膀,很轻地笑了一下,手却微微用力着揉他的头,“我那边暂时还没毕业。”
木惊蛰闻言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尾音拉长:“哦。”
辛阳和低下头去抓他的左手,温柔地开口:“右手还痛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