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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看着他,觉得有些烦躁:“就我们几个,你能不能别装这个样子了。”
程古看着程双抓着方向盘的手渐渐用力,又要开口的时候却被打断。
“闭嘴。”
程双现在心里只着急木惊蛰到底受了什麽伤,还能不能打比赛,PGC没多久就要开始了,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VIC今年算是没安宁日子了。
等到程双带着三人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面色不善的余周夜和张垚。
余周夜不由分说地沖着程双就是一顿骂,顺带指桑骂槐地说了几句程古,最后更是直接发誓说“老子以后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而张垚对木惊蛰手伤的事情,反应是几个人里面最大的。
他自己二十五岁伤病退休,纵使有太多不甘,也是实打实地打了八年职业,所以他现在最能切实地体会到木惊蛰的感受。
“可是他才二十岁不到,才打了三年,就被害成这样!就被你们害成了这样!”
徐秀站在一边,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
余周夜拉住张垚,朝白柯打了声招呼:“我们俩先去找找解决的办法,你在这陪着他。”
白柯点头,眼睛还是看着微弱的灯光。
自始至终,程双一句话都没有回,倒是程古低声说了句什麽,程双立马擡头,作势要打程古,但最终,手也没落下来。
“怎麽样?结果出来了吗?”白柯没再管忽然在一边争吵起来的程古和程双,拉着从病房里出来的华医生问个不停,“他的手怎麽样了?”
程双也不再跟程古进行些什麽无意义的争吵,走到华医生面前:“医生,我是他所属俱乐部的负责人,木成他......”
华医生打断眼前的男人:“谁是患者的直系亲属?”
他公事公办,声音很冷漠,“患者亲口说了只见家人。还请各位不要打扰病患休息,更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
华医生不再看这一群人,急着去通知好友,却被人又拉住。
他回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头红发,眉头更是紧皱:“请问有什麽事?”
“华伯伯,他到底怎麽样了,能跟我单独说说吗?我真的很担心。”
华医生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白柯,明白过来上次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最后却还是没有说明情况,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等他醒了自己跟你说吧。”
看着华医生的背影,白柯意识到事情大概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大问题,他回头瞪着程古,眼神冰冷。
他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声发言:“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就等着进去。”
程古立马就跟他争论起来,却被白柯用力拉到楼梯间:“在这狗叫。别打扰他。”
程双仍旧站在原地,他知道白柯是什麽人,想到刚刚他喊医生那一声的原因,再联想到木惊蛰基础资料上面家庭情况那一栏的空白,他内心重重地一跳。
满背都是冷汗。
他看着从楼梯间回来的白柯,哆嗦着开口:“木成他到底是......”
白柯一个眼神将他的话逼了回去:“你应该庆幸,他重情重义。”
语罢,白柯头也不回地走了,想着快点跟余周夜还有张垚一起解决网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事情。
徐秀跟在失魂落魄的程双和仍旧不忿的程古后面挪着脚步,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医院。
听到外面终于平静下来的木惊蛰从侧卧变成仰卧躺平,他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天花板,又侧过身,重新看向窗外的夜色。
一片漆黑,没什麽好看的。
他艰难地翻身起床,目光落到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绷带的右手,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好像在此刻无限放缓,变得漫长又难捱。
他听见病房里面响起压抑的哭声,看见从前那个信誓旦旦的自己掉进深渊之中,怎麽也爬不起来,也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他在病房的地板上缩成一团,感受着右手的疼痛发散,蔓延至全身。
痛彻心扉。
辛阳和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谣言都压下去,吩咐人加急处理,却还是慢了一步。
他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打了无数个电话,几乎是骂了所有的人一句蠢货。
他只是在自责,如果他有更加万无一失的準备,会不会根本走不到这个地步。
他闭了闭眼,预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和解决办法,最后脑海中只剩下木惊蛰朝着他看过来的每一眼。
他怎麽就这麽放心地让他一个人面对一切。
辛阳和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那个蠢货。
所以剩下来所有事情的收场,就让他来做吧。
毕竟他答应过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