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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阵、铁国山():入梦(1 / 2)

('「阿娟……阿娟啊……」

已经三更半夜了,是谁在叫我?一个熟悉的声音若近若远地在我耳边轻声呼喊。一片黑暗当中,我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张开或是闭着眼睛,只知道有一点愈亮愈亮的光朝我走近──是许久不见的外婆。「阿嬷,你怎麽在这里?」

「今仔日是神明生呀,有够闹热耶,我

', '')('「嘿,yu,请阁予阮三支台:请在给我们三支!」外婆笑容满面地回应带着黑sE鸭舌帽、面容不清的男老板。一手接过老板递来的捞鱼把,一手则是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说道:「阿娟呀,阿嬷这马Ai靠你斗相共,g焦你较会使救规家伙仔甲规庄头台:阿嬷现在要靠你帮忙,只有你可以救我们全家和全村庄。」

「喂,g恁娘,欧巴桑,你袂伤超过呢台:你别太超过呐!」夜市老板突然打断我们的话头,边刺耳地磨着牙,语气凶狠地说道:「你尚好较恬耶,啊无,我着先刣Si你这个查某孙台:你最後安静一点,要不然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孙nV!」

周遭突然刮起一阵冷冽又令人窒息的Y风,四周所有的灯光开始一排排地熄灭,黑暗的脚步开始向我们扑面而来。小摊贩的所有金鱼,全数嘟嘟嘟地翻起白肚,铁缸里的水开始渐渐变成鲜血般的红。

我感觉到阿嬷紧握着我的手正在颤抖和冒着冷汗,但她没有褪缩,温和地看着我:「阿娟,记着我讲ê话─有代志,揣铁国山记得我说的话,有事找铁国山!」外婆虽然看似没有开口,但铁国山三个中文字很快地闪过我的脑海。

「啊啊啊~」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鱼小贩猛然伸出细瘦的手臂,用力地拉扯外婆蓬松的头发,外婆和我同时发出凄惨的尖叫。「阿娟,你紧走!阿嬷没要紧!你紧走!」

即使看到外婆的头皮被小贩细瘦却怪力无b的手给扯出血来,我也知道自己必须赶快跑。锵-锵-锵!身後传来三声撞击般的巨响,外婆已经不再尖嚎。周遭的sE调又暗了一层,身後传来愈来愈近、愈来愈沉重的野兽呼x1声。

本以为迈开双腿的自己应该会跑的不慢才对,直到被连身裙绊倒,我才发现自己的身形不知何时缩水成了五岁的小nV孩。没多久,我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匍匐,开始不受控制地如大哭了起来:「哇哇哇哇!妈妈!妈妈!」

我已经退化成一个连翻身都不会的婴儿了。只见对方高大又细瘦的身影,裹着磷火和黑雾笑呵呵地露出身上的好几张嘴巴,高傲又慢条斯理地朝我靠近。那神态彷佛就是笃定,我和外婆已经失去对梦境的主导权,变成婴儿的我连跑也跑不了。

猛然间,在怪物和我之间逐渐缩短的距离,一拐一拐地跑出了一名和现实我差不多高的少年,披头散发、一身狼狈古装的他,竟用嘴巴咬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叼了起来。才在想它为何不用手,就发现他被截断的双臂还撒着大量的鲜血。

少年已经非常虚弱了,但还是使尽吃N的力气带着我远离怪物,朝关帝庙山门的中间门进入。怪物见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发出刺耳如雷的嘶吼。我只觉得身TSh凉黏稠,腹部有GU异样感,彷佛有条蛇正在扭动。

少年好不容易衔着我跨过遭受火焚而残破的关帝庙正殿,来到後院的一口用柴板盖着的龙目井。他用宽厚的额头顶着柴板,直到龙目井的开口足够我的婴儿身进入。等下?!他是要把我扔下去吗?我咿咿哇哇地扭动着小手抗议。

「g恁娘!祢哪会犹未Si唅?」已经在井口的我,看见怪物伸出的利爪,噗地cHa入少年细白的颈部,热呼呼的鲜血滴滴答答打在我的脸上。

少年吃痛放开咬着我的嘴吧,我却没有掉入井中。此时,我和少年才惊愕地发现,我的肚脐长出了不知道通往梦中哪里的脐带。少年看准目标,一咬牙,用自己的牙齿替我咬断了束缚我的脐带。

脐带被咬断了,连带少年的头也被一柄自魔爪延伸出来的弯刀给斩断,和我一并往龙目井的深处坠落。龙目井非常的深和冷,下坠的速度让我全身发麻,耳边还轰隆隆地传来愤怒的魔音:「我!一定会掠着你!」

「哇!」只觉背部噗地撞上了井水面,我也呼地张开了眼睛──眼前是外婆家二头房间掉漆的天花板,我气喘吁吁、浑身都是汗,异常的疲惫与酸痛,彷佛刚去参加三千公尺马拉松一样。

我的手似乎握着某样东西,拿起来仔细一看,却是一颗神偶披头散发的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般来说,不管是美梦还是恶梦,我多半在吃早餐的时候就会渐渐忘掉。但这次不一样,每吃一口蚵仔面线,脑袋都会cH0U一下,冒出阿嬷在梦里临终前说的关键字:「铁国山。」

才想要上网查查,却想到手机在昨晚的迷途中也一并失踪了。抬头为了自己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叹了一口气,却发现老爸笑眯眯的倚靠厨房的门边,手里晃着粉红sE-我的手机。「爸,你在哪里找到的?」

经过爸的说明,才知道,原来是昀遥一大清早,来送还我迷路时掉落的手机。只是,因为还没早上七点,所以我还在呼呼大睡,是正要出门买大家早餐的外公代收,再转交给老爸的。

没有看到昀遥,感觉有点可惜。

又再隔一天的下午三点半,我坐在外婆的床边,放下少nV漫画,有点花痴地想着:我个人是b较喜欢年纪大我至少一岁的男X,但昀遥除了长得帅之外,当晚又male的神救援、事後和大人们成熟的谈吐,都让我觉得这样的弟弟型的男X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他在夜里微光中,漂亮的肌r0U线条……这应该叫做一见锺情吗?还是英雄救美所导致的吊桥心理呢?唉,我知道啦,我就是很肤浅。

「阿娟,你妈妈在叫你!」舅妈敲敲半开的门,打断我的发呆说道:「外婆这边我顾就可以了。」

不管是因为姊姊打工度假拌嘴,还是前天我在竹林迷路的事件,让我心中对老妈有更多难以化解的疙瘩,所以都刻意地避开她。好在因为外婆昏迷,煮饭的事情就由她代理,整个早上到中午忙呼呼的,也几乎没有和我讲到话。

「阿娟,要不要去附近的老街逛一逛?」老妈已经在门口,笑咪咪地递给我一顶黑sE的西瓜皮安全帽问道。「我还有约了一些国小同学去喝茶吃点心,要不要一起来?」

「爸爸没有要去吗?」老妈表现得已经不在意我和她之间的龃龉,这却让我觉得很尴尬。

「你老爸还在睡午觉啦!等下还有工作要北上回家处理!」妈笑平淡解释道,又再邀请一次:「也不一定要和我同学喝咖啡啦,附近逛逛也好,我同学说附近有很多不错的文创商店。」

「好吧!」我接过安全帽,坐上那台老旧、却伴随外婆驰骋田间的十五年摩托车。

沿路上,妈偶尔会指向某个正在盖房子的工地,说小时候都在那附近和同学抓鱼、抓蜻蜓;经过自己毕业的国小,也会说以前某个nV老师有多凶多Ai打人等等。总之,就是一些琐碎的话题,我也就漫不经心地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据时期的建立的老街离外婆家并不远,我们大概十五分钟後就到了。老街头有一庙,就是外公口中数月前烧毁的关帝庙,外边虽然搭着鹰架、地上铺着一堆红毛土,但hsE封锁线之後却看得出已经许久无人施工。

老妈把摩托车停在庙埕,我也得以藉机一看这间、据说小时候常常被带来拜拜的关帝庙──真的就和梦境里一模一样,连大门被烧毁而倒塌的样子也是。「我想去上个厕所。」

庙虽然被烧毁了,但庙边的厕所却还好好的,且刚有一个阿嬷慢吞吞地从里面走出来甩乾手。我想藉着这个机会,看可不可以到庙的後院一观。老妈点点头同意。

好在庙的结构很开放,虽说门面围了封锁线,但还是有些石舖的小路可以直通後院,而我也找到了梦境中的那口龙目井。井边和石砌的井身有莫名多的水蛭,以致我必须垫脚尖避开它们。走

进一看,空间的配置果然和梦境一样。井口的柴板是半开了,而且井口周遭和盖板木缘,还沾了手指一抹就会染sE的新鲜红sEYeT,有几支黑黑肥肥的水蛭正在上面x1血。

「你是谁啊?」正当我出神的时候,有个沙哑苍老的男声不快地从我身後出现。「井是你打开的吗?」

「不好意思,我是那个……路过的……想来拜拜的,」本来想介绍自己是大埔角李维德的外孙nV,但想起竹林迷路那一夜怪异小男孩稚气的吐槽,到嘴的这些话就缩了起来,换成其他也没什麽说服力的说词。

对方是一个和外公差不多年纪的高大男子,莫名颤抖的嘴巴歪斜的很严重,左脸靠耳边还有一道似是许久以前烫伤的疤痕。他更加不悦表情显然是觉得我把他当白痴,伤残也让整张脸好b恶鬼。老男人cHa起腰,提高音量又问了我一次同样的问题:「井是你打开的吗?」

「呃,不、不是,我来他就这样了。」我有些害怕地离开龙目井边,缓缓地朝方才进入的小径後退。

老男人皱起眉头,摆摆手作驱赶之姿,沙哑地低声道:「不用再来了,这间庙的神早就不在了。」

我胡乱应了一声好,就匆匆忙忙地离开现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庙埕,因为太过紧张,忘了要装出从厕所走出来的样子。本以为等了十几分钟的老妈会对我之前的说词起疑,但好在她很开心地在树下讲电话,看到我出现还大笑着对我挥挥手。

老街就直直顺顺的一条,所有的建筑样式看的出来都保存良好。才刚走处庙埕,就看到不远处在老旧公车站亭下躲太yAn的三个阿姨在跟她挥手大喊:「阿丽!伫遮啦台:在这里!」。

「喔!来啊啦!」老妈看到几个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忍不住笑颜逐开也和她们挥手。几个中年妇nV拍拍对方的PGU,互相称赞身材很好、保养得宜之类的客套话不绝於耳,听的我一直翻白眼。

「诶,这个是姐姐还是妹妹?」一个带着墨镜、穿着碎花连身洋装的时髦阿姨,露出夸张的笑容说道:「诶~这腿很修长,长的很漂亮耶!」

「这是妹妹啦……」妈妈笑着回答道。接着又跟我介绍这是哪个同学,出於礼数我就都应付似地腼腆点点头。「啊,阿娟,看你想去哪里,自己去走走没关系。但不要再走远了。」

妈最後的眼神有一丝警告和担忧,彷佛担心我又会像前天一样走丢,但又不想太拘束我跟着她们这群妇联会。「我们在那个……那个茶馆叫什麽名字?」

妈转头问了另一个阿姨,她指指对面那条街的某个招牌:「铁国山茶馆!」

听到这个梦中的关键字,我心中一跳,望向阿姨手指的那块招牌──对,没有错,就是梦中外婆显景的铁国山三个大字。我在那里会遇到什麽吗?

「手机不要再弄丢了,我们大概五点就走喔!」老妈对我b了b五,随後就和刚刚那个墨镜洋装阿姨搂着腰,开始笑呵呵地长舌起来。

不急,等等再好好看,反正茶馆又不会长脚跑掉。我识趣地朝反方向,自顾自地在街上逛起来。

日据时期、二十世纪初的老街的特sE,不外乎就是大量引进西洋建筑的立面,有许多巴洛克式、曲线圆滑柔和的花草装饰……这是上学期某堂无聊却学分营养的通识课教的,没想到我都还记得。

至於商家,其实没有太多特sE,为数最多的就是卖吃的,什麽七十年老店、五十年老店、台湾第一家等等让人无感的噱头。这些店面往往看起来YSh、凌乱又不卫生;再来就是服饰店,大部分都还是那种在正式场合才会穿的老气阿嬷款,年轻一点的要价和台北不相上下,样式选择少、也没有b较好看。

啧……我看人群也是稀稀落落,还不如把这里做个都更,盖着百货公司大楼、外国连锁餐厅、夜店酒吧、卡拉OK,绝对b弄什麽老街文化来的有效益。虽然才和妈她们分离半个小时,逛着逛着,也没有什麽新奇热闹的地方,还是回去和老妈她们会合吧。

铁国山茶馆一次拥有老街两栋的店面,外表让心情Y暗的我为之一亮──她是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最漂亮的一间店。

建筑的主T构造是红sE清水砖和磨灰石子,除了有雕琢华丽巴洛克式nV儿墙,建筑的横幅还有一般庙宇会见到的交趾陶剪黏,一左一右是一对麒麟凤凰。

骑楼处吊挂着许多苍绿茂密的蕨类兰花一类的植物,店门是日式的木框门,门口的左手边坐着一只少掉一只耳朵、头戴大红花的石狮子。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几人要用餐呢?」店门口刚好有一名服务生正在替植物浇水。

「喔,我是跟那个我妈一起来的……诶!你是……?」等我回过神注视服务生时,忍不住小吃一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诶!你是阿德伯的外孙nV?」没想到服务生竟然是方昀遥,对方也是讶异。

昀遥上身穿着一件白sE印有黑sE英文Attention!Taiwa的T恤,下身是一条深蓝sE的合身牛仔K,外面还绑着一条外场服务生的灰黑围裙。他的这身穿着有说不出的顺眼。「没想到才隔两天又见面了,你不会又迷路了吧?」

「喔,没有啦!」听到少年一调侃,我忍不住脸一热,赶紧解释:「就我妈和她同学见面,她怕我无聊,让我自己去逛逛,最後在回来找她!」

「之前扭到右脚还好吗?」昀遥的视线扫过我的腿,语气关心地问道。

没想到他连我哪一只脚受伤都还记得。当天被他送回家之後,我的脚其实就已经不太痛了,但老爸还是开车载我到台大分院挂号检查。老呼呼的医生做了各种仪器检查後,推推眼镜疑惑地问道:「你没有受伤呀?」

「这样啊!那就好!」昀遥露出灿烂的笑容,替我拉开门说道:「那就请进来坐一下吧。」

「谢谢!」走进店内,店内的空间意外地深。采光优良,且空气沁凉,是天井的构造。店中央还有一对彼此傍生的巨大樟树直达天顶,其上还有许多梳理整齐的兰花和观叶植物。整栋建筑看得出装潢以前是一座废墟,但装潢之後却变成JiNg致的茶馆餐厅。

因为非用餐时间,店里客人不多,大概只有四组,昀遥带我找了几秒,就看到妈和同学不知道在靠山水墨屏风的座位谈什麽,不顾形象地笑得人仰马翻,这让我觉得在昀遥面前很不好意思。

「我们要不要就去吧台那里坐?」在和妈挥手,确认她有看到我之後,我就跟着昀遥到另一侧的吧台。带我坐定之後,他就递给我一张Menu,亲切地问道:「阿娟,甘有啥物想yu啉e茶无台:有没有什麽想要喝的茶呢?」

「呃,那个,我可能要先跟我妈拿钱包?」少年熟练的服务生仪态,反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地心脏怦怦跳。

「没关系,没关系,我请你!就当作是台湾的奉茶文化吧!」昀遥不以为意,温和地笑道。「那麽巧我们又遇到,一定是缘分,那当然要好好款待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喔,这样啊?!」乡下帅哥也是热情难却呢!虽然说要请我,但点单上面有好多品项,字虽然都看得懂,但全部组合起来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茶了。

「我推荐这个──铁国山蜜神茶!是高山软枝的乌龙茶,有淡淡的蜂蜜香喔,风味甘醇,另外还有添加特殊天然香料,b较不会影响睡眠,还有压惊安神的效果。」少年看出我的犹豫,贴心地给个建议,解决我的难题。「茶是现泡的,所以要稍微等一下下喔!」

「好啊,那就这个!」在回瞄价位之前,少年已经轻巧地收走点单,开始一系列灵巧的手艺冲泡茶水。「啊,对了,我外套已经洗好了,但我今天没带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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