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桉的脑海里,不断穿插着爷爷昏迷的画面。
死气沉沉的医院、刺激难闻的消毒水味,以及偶尔传来的,家属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真的很害怕这个男人会和她的爷爷一样,一旦陷入了昏迷,就永永远远地不会再醒过来。
那个时候,她还有个依靠——就是他。
但现在呢?
现在昏迷的人变成他了。
是这一刻,明桉才彻底体会到“不安”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她好像一截枯木,孤苦伶仃地在深海里沉沉浮浮着。
“醒醒......魏泽骞......你不要睡过去,好不好?”
兴许是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倒在床上的男人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嗓音沙哑地问道:“桉桉,你呢?”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桉使劲地摇着自己的脑袋,她回答着:“没有,没有。”
但在捧起这男人一只手臂时,又将自己的脸贴到了他的掌心里,重新说道:“我有事的。”
“魏泽骞,你如果又这样睡过去,我一定会有事的。”
卫生间内的水声戛然而止。
魏泽骞额角的青筋凸起着,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勉勉强强从床上坐起一点,指着床对面的一格柜子说道:“里面有瓶红色的药。”
“桉桉,你帮我去拿一下。”
明桉翻箱倒柜地找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瓶红色瓶盖的药瓶。
——这瓶子上的标注全部都是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