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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空旷寂寥,若然看了一会儿紧闭的殿门,见信儿还未归来,便不由得发起了呆。
愣神等待之际,殿门打开,外面淅淅沥沥的雪瓣悄悄飘入——
若然以为是信儿端着点心回来了,她脸上仰着企盼之色,转眸望向开启的殿门。
殿门大开,殿外的雪瓣纷飞,雪光熹微之时,一瓣雪瓣悠悠然飘进,沾染上若然的眉梢,她抬手扑落雪花,却看见一个满肩雪色的男子缓缓朝她走来。
那男子锦绣华服,身形伟岸,缓缓踱步进殿,浑身散发出琉璃色彩,风姿俊秀,神韵独超,长长的墨发被一根玉色的绸缎松松捆住,垂在脑后,随着走动,在身后摇曳生姿。
他轻轻掸落肩头的风雪,抬着眸子,望向若然。
“砰砰砰——”
四目相对的瞬间,若然的呼吸紧了,心脏骤然跳得好快好快。
千熠推门而入,看见若然眸光迷离地看着自己,他神色淡淡,但心里却缓缓荡漾着一圈一圈涟漪,经久不散。
千熠静静驻足在若然身前,若然抬头,撞进他眸中带着点点涟漪的柔波里,心头一跃,压下心头异样的情愫,质问道:“你是谁?胆敢擅闯雪族王子的寝宫?”
千熠闻言不恼,浅笑:“天界太子,千熠。”
若然微惊,怔怔看着千熠唇瓣处浅浅的笑意,好似天界星河,璀璨夺目。
随即,很快缓过神来,心中仍旧谨记着染月的教诲,直直起身,朝千熠稳稳行了一礼,恭敬道:“小仙不知太子大驾,方才还出言不逊,还望太子恕罪!”
千熠看着若然低垂的头顶,细密的墨发柔顺丝滑,闪着一圈琥珀色的光泽,美得令人炫目。
轻笑出声:“起身吧!”
若然起身,不卑不亢:“是。”
起身之时,鼻尖突然一阵若有若无,一阵幽幽的暗香飘来,好闻得很,也熟悉得很。
不知怎的,若然心中的酸涩苦郁之情突然暴涨,眼眶发热,豆大的晶莹之物簌簌掉落,顷刻间,脸颊一片湿润。
千熠脸上闪过诧异,眸光瞬息万变。
恰巧落絮回来,远远看见若然正垂着眸子,向身前的千熠行礼,他神色一顿,随即恢复平静,大步跨入寝殿。
“不知太子来我寝殿,所为何事啊?”
若然循声望去,见落絮脸上挂着的笑意凝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落絮看着若然湿润的双颊,眸底沉下一抹暗淡,心中闷得慌,沉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哭了?”
哭?
她怎么会哭?
若然后知后觉抬手摸了摸双颊,果真发现一片湿润。
心中惊骇,却不动声色,就着衣袖将双颊擦拭干净。
落絮见若然神色闪过一瞬的惊慌,心底愈发不快,转眸望向千熠:“不会是太子殿下欺负了你?”
“不是不是!”
若然大惊,连忙摆手,尴尬笑道:“千熠太子刚刚来此寻你,我也是方才才见过天界的千熠太子长了什么模样。有什么欺负不欺负,不过是得见天颜,喜极而泣罢了......我一个无名小辈,怎会有幸被太子殿下欺负了去,就算是欺负,也是我的福分......”
若然心底暗叹:或许真是“得见天颜,喜极而泣”?
不不不不不......
一番话下来,听得落絮嘴角抽搐。
得见天颜,喜极而泣?
千熠在一旁,嘴角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神色淡淡。
落絮见若然神色并无异常,心底的愁云稍稍减缓,这才看着千熠,出声问道:“那不知太子殿下,来落絮寝殿寻落絮,所为何事?”
与此同时,信儿端着几盘琉璃盏从殿外踏入,琉璃盏内盛着好些冰雪糕,还未走近,若然便闻见了香甜之气。
千熠扯动唇瓣,缓缓而道:“方才我听奉元说你收服无目猃时,不慎受伤,故此,特地扔下从不释手的书卷,匆匆赶来探望,怎料在你这偌大的寝宫之中,并未见你,只看见这位姑娘,故而说了几句话......我倒是想问落絮王子,方才去了何处?”
信儿象征性地向千熠和落絮行了个礼,便将琉璃盏放于桌上。
若然被香甜之气勾引,再加上确实腹中有些饥了,一个转身,便走到桌前,拾起一块冰雪糕,一口咬下,软软糯糯,还有阵阵凉气窜入唇齿。
落絮轻呵一声:“我方才自然是去为父神贺喜,恭祝他统领的雪族又少了一个烦恼。”
一旁的信儿小声对若然介绍道:“花辞姑娘,这是我们雪族特有的点心,叫‘冰雪糕’,清凉爽口,甜而不腻,你尝着怎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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