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
即使和一个多月前和五位世界级球星的那场比赛作对比，他也没有感受过如此重的压迫力。
辰巳绫移开视线，又看了一眼凯撒。
从洁进球以后，这家伙脸上游刃有余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了。
被人步步紧追的感觉，原来凯撒不喜欢吗？
……
辰巳绫明白了凯撒为什么总是针对洁。
蓝色监狱第一轮选拔时，他因工作人员指错路而跑到了五号楼，初次见到洁世一的踢法时，莫名有点似曾相识。
和凯撒再度在蓝色监狱相遇时，辰巳绫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是什么了——那种踢法和球风，简直是小时候凯撒的加强版。
现在的凯撒则成长为了洁世一的加强x版。
足球圈子里，球风相似年龄差很大的两人，会被人们称之为某某的继承者；球风相似年龄差不多的人，有的成为很要好的朋友，有的则变成了不能同处一室的死敌。
总之，球风类似这种事，很玄妙。
还有他在BV上偶然刷到的一则批评凯撒个性极差的文章……昔日品尝到足球乐趣的小孩长成了摧毁别人足球乐趣的人。
辰巳绫沉默地想，环境与基因造就一个人的性格。
虽然不了解凯撒的成长环境，但他能大致推测出来：
左不过经典式贫民窟家庭结构、经济困窘、偷盗、暴力、□□……这些元素如跗骨之蛆，伴随贫民窟每个小孩成长，并最终影响他们终生。
如今的凯撒还明悉自己踢足球的初心吗？他是为了什么而踢球？他把足球当作什么？
勉强作为他的足球“启蒙者”，辰巳绫不能对凯撒身上越发明显的问题视而不见。
五年。
时隔五年，他居然要为小时候做的事情买单。
事实上，如果他当时没有临时兴起走进一墙之隔的德国贫民窟，他和凯撒只是普通同行关系而已。
但无论如何，他们两个总会在赛场重逢，只要他和他都踢着足球。
因足球而相遇……么？
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蹂躏”得东倒西歪的小草，辰巳绫技巧娴熟地用右脚脚尖帮它们恢复直立朝天的模样，把注意力放回马上开始的比赛上。
他自己前面还有一道难关没闯过，现在不是想凯撒的时候。
--
德国队重新开球。
经过前面的比赛，凯撒意识到面对英格兰队，面对辰巳绫，绝对不能让他（们）来把控比赛的节奏，于是凯撒命令内斯配合跑位，他必须尽快拿下这一球！
眼神交汇间，内斯明白了凯撒想让他做的事。
“明白，凯撒。”
内斯接过凯撒传来的球，盲传二过一迅速穿过英格兰的左路第一道防线，进入进攻二区靠近三区的位置。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他和凯撒两人才是最默契的！辰巳绫也好，洁世一也罢……那些人通通会变成他们两个的手下败将！
“哟，新世代世界十一杰之一——前锋代表米歇尔·凯撒，和我过过招如何？”
趁着诺亚还在中线附近，克里斯·普林斯落位防守，跑来“挑衅”起凯撒，想要打击一下现今出风头的超级新人之一的同时，把球抢断。
在凯撒和克里斯两人上身体对抗时，辰巳绫在凯撒踩球、拉球与磕球过人的一瞬，果断出脚！
被当做桩子的克里斯·普林斯咧开嘴，露出带着惊异的笑：“臭小子——你把我当做诱饵？”
“球场之上无分大小辈，所以我也不会和你客气。”
克里斯刚说过的话回旋镖一样，啪的一下打在了他自己脸上。
英格兰反击的号角吹响！
德国8号中场（内斯）及时反应过来防守截球，辰巳绫简单地用右脚外脚背把球一推，瞬间从他身侧直接突破。
德国队前中场的球员赶紧回撤。
但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兴奋的辰巳绫来说，他们的反应和回防速度还是慢了，比以往慢了0.6秒。
不对，应该说，现在他的带球速度比以前的最高记录还要快了0.6秒！
高速奔袭的同时，他的速度没有放缓，马上正面对上的是德国队第二道防线。
德国队左边卫格林出现在他带球的线路上，慌忙伸脚——
浑身都是破绽。
抬眼一扫，辰巳绫右脚踩上足球，身体转动间再用左脚拉了一下，从他身旁趟了过去。
【极为流畅的马赛回旋！英格兰16号辰巳绫选手格外还能继续保持这个带球速度突破下一道防线吗！？】
[克里斯太贴心了吧？竟然主动给队内的其他人创造挡拆机会，这不像他啊]
[德国队的后卫的防线还没构筑好，反应好慢]
[楼上，不是后卫反应慢，而是那个16号的速度太快]
[前面说没其他小球员事的人打脸吗？]
[诺亚在哪？他们在场上的跑动好快，我眼睛跟不上，追着追着就把人看丢了]
……
简单中透着华丽的过人动作会引起观众称赞，但对球场上防守的一方来说是灾难。
德国队匆忙形成的松散防线绝对拦不住辰巳绫，似乎单刀球不可避免——
“没有多余的动作，很合理。”
辰巳绫将足球控在脚下，停住，瞳孔缩了一下。
那个人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当前的世界第一前锋，本场比赛担任后腰的诺埃尔·诺亚正挡在他面前。
眼眸转动，辰巳绫尝试找出他的防守破绽。
没有。
找不到一丝漏洞。
诺埃尔·诺亚完全切断了自己的进攻线路！！！
他的视线没有盯着球，深重的眼线下那双沉静且无机质的眼睛此时正紧紧锁定他，像一只蹲伏在草丛的狮王，伺机等待，一旦猎物暴露出弱点后即一击致命。
诺埃尔·诺亚身体动作分明是防守的姿态，却展现出了极致的侵略感。
这就是自己想要比肩，乃至超越的人——诺埃尔·诺亚？
他对世界第一的实力有了真切的实感。
辰巳绫身体动了。
当注意力集中到极致，比想法更快、比练习时更流畅的动作自然而然做出。
但无论他怎么做，诺埃尔·诺亚始终能跟住他。
“勇气可嘉。再思考一下，你还能做什么？还有哪些因素没有考虑？”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诺埃尔·诺亚的声音依然沉静无比。
压低身体重心保持身体平衡，勉强在对抗中侧身护住球，辰巳绫倏地扭头，看向不主动进攻、等待他出错的世一锋。
紧咬牙关，辰巳绫余光注意到队友的身影出现在了附近，他想把脚下的足球转移走，以二过一的办法越过眼前这道障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