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至祈本来还想问问他是不是挨打了,他扭头搂着萧老爷子的胳膊往屋里走,萧爷爷快进来,我爷爷准备了好多菜。
两个老人家当了一辈子的战友,临老了成天吵架拌嘴,今天却是难得的和谐。
路至祈趁着两个老头不注意,对着萧何嘟囔:个高了不起啊,电线杆子似的。
萧何笑了笑,电线杆子挨打了,你要不要看看?
萧何撸起袖子给他看胳膊上的红印,一条,像是被什么抽的。
路至祈凑近了看,真挨打了?
萧何看着他凑过来的脑顶:爷爷叫人准备了一桌子菜,结果你不来,他一生气给了我一军棍。
说让他扛着只是说着玩,路至祈没想到他真的会挨打。
路至祈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在挑酒的老头,你爷爷比我暴力多了。
吃饭的时候,场面异常的怪异,两个老人家互相夸赞对方的孙子,夸出来的话都不带重样的,这要搁小时候路至祈还能美上半天,可现在他不小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难为情呢?
萧何给路至祈夹了块排骨,你觉不觉得这场面有点像相亲?
路至祈咬住排骨,含糊的说:我觉得像订婚。订婚现场亲家见面的那种。
萧何低着头笑,哎,那咱俩现在也算是有婚约的人了。
路至祈麻木的把排骨肉啃下来,不打算管两个老头了,爱说啥说啥吧。
萧宗林劝酒是真的有一套,连路至祈都没逃过去。
路至祈平时喝酒都喝啤的,第一次喝白的,举杯的时候豪情壮志的一口闷,把两个老头都给吓着了。
咽下去路至祈才觉出辣,又不好意思像小狗一样伸舌头哈嗤,萧何看着头大,赶紧给他夹菜。
路至祈闷头吃了几口,没再提续杯的事。
这他妈谁敢续?
两个老爷子又聊了一会,突然砰的一声,路至祈拍在桌子上的手还没挪开,两个在战区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头都被他这阵势给吓着了。
萧宗林怔了怔,怎么了这是?
路至祈抿着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抓起萧何的胳膊,声音又软又黏糊:萧爷爷你怎么能打人呢?你看你把我豆豆哥哥打的,都红了!
诶呦我的天,萧宗林笑得不行,小祈这是醉了呀?
路振宏从没见过路至祈喝酒,在他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小孙子能上训练场,能摸枪,但毕竟是个Omega,从小家里就没有给他灌输过喝酒的想法,刚才他拦了几下,路至祈说没事能喝,他就由着他了,哪曾想这刚喝完就上头了。
路振宏抱怨:都说了别给他喝,这孩子没喝过酒。
路至祈大声喊:我喝过!我酒量可好了!
说完路至祈还怕他们不信,转头向萧何求证:你说是不是!
萧何哪见过这阵势,白酒是烈,这喝完的反应怎么还跟啤的不一样呢?
萧何赶紧扶他坐下,是,阿祈酒量最好了,咱们坐下说话行不行?
路至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听你的。
路至祈手在自己跟萧何身上来回指,问两个老头:我俩是不是娃娃亲?
两个老头被问的懵了一脸。
萧何哭笑不得,没有,我骗你的。
路至祈瞪他,我不听你的,你老是骗人,我要给我爸打电话,问问我跟你是不是指腹为婚。
萧宗林听懂了,肯定是萧何又瞎扯淡了,他顺着路至祈的话说:对对对,你俩是娃娃亲,你爸跟他爸俩人订的。
路至祈拿着手机呆呆的看着萧宗林,半晌,他啊了一声,那可以悔婚吗?
这话问的,萧宗林还怎么编?
萧宗林瞪了自家孙子一眼,像是在说,那点出息,说是娃娃亲人家都瞧不上你。
萧何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他按着路至祈拿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手说:不行,不能悔。
俩老头坐那也不吱声,看热闹似的,萧宗林还拿起酒杯跟路振宏碰了一个。
路至祈盯着萧何看了半晌,突然低下头,堂而皇之的暴露腺体,那你咬我吧。
萧何:
两个老头被他这豪言壮语吓了一跳,路振宏连忙拉着路至祈站起来,这孩子是喝多了,我先把他送房间去。
路至祈委屈的抬起头看着萧何:你不咬?
萧何舔了舔尖牙。
真会挑地方啊,他要是真的在这咬了他,两个老头还不得把他给拆了?
路振宏再硬朗,路至祈也是在训练场上练大的,挣扎起来力气一点都不小,他使劲往萧何身上挣,你咬不咬嘛!
萧何站起来帮忙扶他,路至祈胳膊一扬,挂在萧何身上,你咬不咬?
萧何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路振宏,说咬?老头这眼神都要吃人了。说不咬?这么违心的话他可说不出来。
萧何帮路爷爷一起把路至祈送回房间,转身要走却发现路至祈拉着他的衣角,漆黑的眼睛像只迷茫的小鹿,可怜巴巴的。
豆豆哥哥。
萧何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他捏了捏路至祈的手,嗯,在呢。
路至祈闭上眼睛,颤动睫毛慢慢归于平静,别走。
路振宏叹了口气,跟萧何说:在这陪他待会吧。
路振宏说完却没走,眼神提防的看着萧何。
不管两家人再怎么心有灵犀,萧何也是个Alpha,路振宏不是多疑,也不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实在是自家孙子喝多了太主动,怪吓人的。
萧何看出老爷子的想法,说:您放心,我没喝多。
路振宏点了点头,听小子说,他能闻到你的信息素?
萧何没想到路至祈会跟老爷子说这个,嗯,应该只能闻到一点,他总说我的信息素很淡。
萧何的信息素路振宏没闻过也不知道,但萧家就没有信息素淡的,问题应该还是出在路至祈的身上。
路振宏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房门没关,到底还是不那么放心。
萧何坐在床边,手掌把路至祈的头发往上一兜,按住他的额头,什么都敢说,喝多了这么嚣张?
路至祈咕哝了一句,萧何听见了,叫的是谁豆豆哥哥。
平时听不见他这么叫他,喝多了倒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萧何捏了捏他的脸:喜不喜欢豆豆哥哥?
路至祈不舒服的皱眉,骗子。
萧何揉了一下被他捏出来的红印,以后不骗你了好不好?
萧何一直在这待到下午才走,路至祈一直没醒,睡的还挺踏实。
白酒的劲有点大,路至祈一觉睡到晚上,睁开眼发现天有点黑了,自己起来开了个灯,回到床上继续睡。
半夜,整个大院的灯忽然全都灭了,连院子里的照明灯都暗了下去,柜子发出哐当当的声音,床似乎在晃,连窗户都在颤
路至祈睡的迷迷糊糊,心说怎么越睡越晃荡?
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窗户发出诡异的震颤的声音,他蓦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