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时候一块被老太太管着,后来突然就消失了的小哥哥
老太太说来感慨,当年的事想想都觉得后怕,好在两个孩子都好好的长大了。
路至祈皱起眉头。
很多事不提他都已经忘了,就比如五岁那年的绑架,大人们从不刻意提起,他自己也当忘则往,毕竟,那么恐怖的事他不愿意一直记得。
您说这个干什么?何谓看了路至祈一眼。
老太太抓紧了路至祈的手:瞧我这老糊涂,给孩子吓着了。
路至祈眼睛弯弯的笑了下,我现在胆子可大了。
可不是么,何谓拍了下他的脑袋,听说你今天去一高惹事了?
路至祈嘴角一抽。
话题变的会不会太快了?
何叔叔,您刚才还说不是在学校,这会儿又教育我。
何谓笑着说:你叫我一声叔叔,我还不能问问了?
路至祈撇了撇嘴,拉长声调哦了一声,能,不过我没惹事,我只是教Alpha做人。
这些年被他教做人的Alpha可真不少。
当年把他从那些亡命徒的手里救回来后,路至祈的父亲路诀就狠了心把儿子当成一个Alpha培养,小学一年级路至祈第一次打人,把段司给吓坏了,路诀纵容的说:只要不被欺负就行。
后来路至祈一直秉承着父亲的言传身教,一路打到大,段司一开始觉得不妥,后来慢慢的竟也习惯了。
段司跟何谓抱怨:刚才我叫他回家,他还说要去跟人决斗,你说你这个校长就不能好好管管?
何谓瞥了他一眼:我真管了你舍得?
段司大义凛然:这有什么不舍得的,该打打,该骂骂。
路至祈:
爸,您老人家在天有灵,要不要管管你老婆?
从医院回来,路至祈用了段司带回来的药。
路至祈的腺体并非发育不完全,段司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很多次,医生都说他的腺体和生殖器官发育的都很好。
闻不到信息素的主要原因,是应激导致的。
初三暑假,路至祈分化当天接到一通电话,他的Alpha父亲死在了战场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知道接电话的的个孩子。
Omega分化异常痛苦,生理和心理上都在抗拒,分化后,他虽身体成了一个Omega,但他自己似乎并不接受。
段司怕他有什么不良反应,在家待到十点多才走。
路至祈洗完澡坐在床上打游戏,十一点的时候腺体开始一阵阵刺痛。
他胡乱抓了几把,准备打完这把就睡觉,结果腺体越来越疼,疼的他大招都打偏了好几个。
游戏开了语音
还行不行了,这也能打偏,故意的吧,举报了。
路至祈疼的有点受不住,不玩了。
退出游戏,人已经疼的坐不稳了。
他趴在床上拨通段司的电话。
电话好半天才被接起,段司在电话里问:这么还不睡?
路至祈疼的连喘气都在哆嗦,爸,你给我用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好疼。
段司怔了怔,疼?
路至祈手抓着被子,手背筋骨凸起,疼,特别疼,跟分化的时候一样疼,爸,你这药合格了吗?
当然合格了,不然我能拿给你用吗!虽然合格了,但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段司听他声音都变了,急道:我现在就回去。
实验室到别墅少说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段司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先给你何叔叔打个电话,豆豆今天在家,我让他先过去。
路至祈疼的快要晕过去了,听见豆豆两个字,他稍稍清醒了些,别,我跟他又不熟
段司说:什么熟不熟的,他是Alpha,或许能帮上忙。行了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打电话。
电话被挂断,路至祈还在阻止他爸,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那个豆豆十几年没见了,凭什么会来管他?
开门声来的很快,路至祈人已经不清醒了,却还能抽空想,来这么快,人是就在隔壁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还记得自己吗?
房间的门被推开,柑橘的清甜混着淡淡的茶香充斥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空调温度打的很低,蜷缩在床上的人脸上苍白,发丝被汗晕湿了一层紧贴着脑门。
路至祈想要保持清醒,可他做不到,他隐隐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你哪里疼?
别怕,别哭。
温热的掌心覆在颈后的腺体上,还疼吗?
路至祈感觉到自己被抱在怀里,这个怀抱有些陌生又有点熟悉,手掌撑在他的后脑,另一只在他的背上两下两下的拍
阿祈,别怕。
少年的声音沉稳。
阿祈,别怕。
稚嫩的声调在记忆深处重叠
集装箱里空气稀薄,铁门一开哐啷啷的声音十分刺耳,高大的成年Alpha一只手就把年幼的路至祈拎了起来,旁边的男孩抱着Alpha的腿大声喊:把他还给我!
男孩连着被踹了好几脚,最后一脚才把他踹开,路至祈听到皮肉撞到集装箱铁皮上的声音,咚的一声,他蹬着两条小短腿撕心裂肺的大哭。
Alpha吼了两声,小孩哭声刺耳,没了耐心,把小孩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小小的路至祈只觉得眼前一黑。
被踹开的男孩爬过来抱着他,一只手抚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手在他背上两下两下的拍,阿祈,别怕
一些早已被遗忘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中,路至祈浑身发抖,抓紧了少年腰间的睡衣。
记忆出现偏差,他弱弱的喃喃,豆豆哥哥,我怕。
少年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把人抱得更紧,不怕,我在,没事的。
不知是不是这个怀抱过于熟悉,疼痛的感觉似乎在减弱,路至祈楼住少年的腰,抖着声音却在安慰对方,爸爸很快就来救我们了,很快就来
路至祈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他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在哪。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段司整张脸凑过来:宝贝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路至祈眨眨眼,看了看周围。
病房里除了段司没有其他人。
路至祈张了张嘴,嗓子干的发疼,喝水。
段司给儿子喂了水,寸步不离的守着。
他自责的厉害,不是因为药剂没有达到效果,而是他居然把儿子一个人扔在了家里,就像他分化的那天
下午路至祈已经没什么事了,他请假的事被周小乐知道了,告诉了徐凡和苏琦君。
晚上放学,徐凡和苏琦君来医院看他,给他带了炸鸡和奶茶。
路至祈吃的可香了。
徐凡看着他:你确定你病了?你这胃口比正常人还好。
路至祈吸了一大口奶茶,我好得快让你失望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