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生活区,不得不又重新回去,许和知不禁有些烦躁。
因为他觉得自己很难受,这种感觉在家里就有一点,但是出门逛超市后竟然愈演愈烈,甚至到了有些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许和知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而且是灵魂都要出窍的样子了,就像喝了假酒一般,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了,眼前的所有画面模糊的不行,头晕脑胀。
而现实是,许和知的脸色确实不好,并且非常差。
他本身就白,现在直接没了血色,嘴唇发紫,眼皮子不停往下耷拉着,鬓角都沁出了汗水。
快了,马上就好,已经到收银台了。
滴,滴,滴收银员一个一个商品扫着条形码。
许和知把买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购物袋里,有几件拿不稳差点掉了。
他笨拙的举动,和明显不正常的神色引起了收银员的注意。
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许和知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关心了一句:先生,你还好吗?
许和知这会都快听不清了,明明就在自己面前说话,却觉得声音从远方传来。
所以他并没有回话,继续拿东西放进购物袋里,手都开始发抖了。
收银员见状,伸手拍了拍许和知面前的收银台,发出了点声响,再次出声问道:先生,先生。
这会许和知有反应了。
不过他还是没听清收银员说什么,他抬头看了收银员一眼,道: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收银员皱了皱眉头,关怀的问道:你脸色很差,需要帮助吗?
许和知摇了摇头,然后笑着道:谢谢,我没事。
得到如此回答,收银员只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把账结了后,许和知拎着购物袋走了。
走出超市后,迎面的冷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头晕的更厉害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却摸不出什么。
但应该是烫的,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热气。
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回家的途中,路过一个药店。
进去测了一下体温,摄氏度,果然是发烧了。
买退烧药的时候,医师出声道:你这已经算高烧了,打针比较快,建议你去医院,这些药辅助治疗一下。
许和知采纳了建议,答应了一声:好的。
于是拎着购物袋和刚买的药继续往家走,怎么的都要把东西先放回家,休息一下,喝点水什么的再去医院。
可是,头晕的越来越厉害了,连眼前的事物都变的天旋地转了起来。
他用力摇了摇头,却效果微乎其微。
许和知不知道,现在在别人眼里,他已经走不了直路,歪歪扭扭的像个醉酒的汉子。
冷汗不一会儿沁透了脸颊,甚至滑落到了嘴边,咸咸的。
许和知告诉自己,快了,上了这个台阶,再坐个电梯,马上就到家了。
坚持,住啊。
但到底,也没能撑到最后一刻。
随着叮一声声响,电梯门打开,许和知走出了电梯门。
脚下一个踉跄,腿一软,眼前便是一黑。
许和知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想的是,自己可能要摔个鼻青脸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人能帮忙叫一下救护车?
第10章 少年时代
面前的人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之际,江言之眼疾手快的上前搂住了对方。
在彻底看清对方的容颜后,眼里仍带着不可忽视的惊讶。
其实他跟着这个人好一会儿了,从超市开始。
看着很眼熟,越看越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他。
不过这会顾不上怀旧,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江言之立马把对方架在肩膀上,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
一小时后,许和知输上了液。
因为今天急诊人很多,住院部也没有位置了,所以即使昏迷的许和知也没能有个床位,只能靠在椅子上。
护士给许和知打上了点滴,又稍微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走了。
坐在旁边的江言之看许和知这个姿势难受,便伸手拨过了对方的脑袋,让其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调整了一下姿势,许和知的脸色都舒缓了不少,皱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
他睡的香,倒是苦了江言之,紧张的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这是自高中后,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
不过这种踌躇的心理只持续了一会儿,江言之的重心就完全落在了许和知身上。
距上次见他,仅有一年的样子,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瘦了?还这么憔悴。
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腕,细的都只剩骨头了。
而且,他又怎么会发着高烧,走进自己所居住的单元楼。
江言之当然不会自恋到往自己身上猜测,毕竟他和许和知很多年都没什么接触,他大概都忘记自己是哪号人物了吧。
想到这,江言之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所以,能出现在同一单元楼,只能说是许和知搬家了。
怎么突然搬家了?又发着高烧,都快过去两个小时了,也没人来一通电话。
是舒城,待他不好吗?
即使有满腹疑问也得不到回答,只能等许和知醒来了。
但是没想到许和知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许和知睁开眼睛,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吊顶,脑子昏昏沉沉,太阳穴传来一阵酸痛。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确定这极简的装修风并不是他家。
而且缓了一会儿,许和知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
自己是在即将到家的途中,晕倒了。
现在除了生病带来的全身乏力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不适。
那自己还算幸运,应该是及时被好心人救助了。
许和知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起身准备下床。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男人,目测一米八五朝上,肩宽腰窄,一张脸赏心悦目,明明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就是长得这么英俊。
和许和知雌雄莫辨的明艳美不同,是完全的型男,十分英俊帅气,任人见了都要夸一句大帅哥的地步。
大帅哥好像比较高冷,话很少,只见他眼皮子抬起说了句:醒了。
许和知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话道谢,到嘴边却突然顿住了。
怎么觉得这个男的,有点眼熟?
很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叫不出来对方的名字。
许和知眉毛渐渐拧起,使劲在脑海里搜刮关于这张脸的记忆。
看到许和知的反应,江言之表面不动神色,放在两侧的手却微微攥起了拳头。
他能,想起自己吗?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许和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问道:江言之?
你还记得我。江言之说道,微攥的拳头放开了,就这么一会儿手心里都沁出汗了。
许和知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点了了点头,心里一阵唏嘘。
对江言之的记忆还停留在许多年前的,高中时期。
那会的江言之没这么高,估计只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但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十分瘦弱,所以显的有些矮。
江言之是许和知高一那年,家里请的家政阿姨吴妈的孩子。
吴妈二十多岁便丧偶,丈夫因癌症去世,过后并未再婚,一个人把孩子拉扯长大。
许和知在上高中的时候,许爸因为工作太忙,便聘请了保姆。
许爸虽然涉及商圈,但是为数不多好说话的商人,他偶然得知吴妈的家庭情况,便特许了对方带孩子过来住。
所以,江言之就这么在许家住了下来。
许和知待人友善,并未对保姆家的孩子有歧视之意,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他甚至有意向对方示好。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一直不愿意和自己多说半句话。
许和知虽然性格好,但不代表没脾气,倒贴的事情可做不来。
所以两个人同校同吃同住,却成了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关系转变的转折点是在高一下半学期,一个放学后。
优良学生许和知执勤结束,碰到了在校外干架的江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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