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四周打量了一眼,余光一瞥就看到了瘦的几乎撑不起西装的舒逸,他轻轻眯了眯眼,把酒杯塞给韩秋时,走过去看舒逸。
来了?林见伸手帮舒逸整理衣领,笑着说:比我想象中晚,是偷跑出来的吗?
舒逸脸色苍白的看着他,语速很慢地问:为什么你会有这里的邀请函。
他话音刚落,韩秋时就追了过来,看到舒逸眉头就紧皱着:他怎么会在这,谁放进来的?
林见微微仰头看他:我,怎么了?
你韩秋时噎了一下,没有,我就问一下。
林见转头对小杨笑:你看,这是我弟弟。
小杨笑起来有些眯眯眼,和您长得不太像。
可能是他现在太瘦了吧,小时候我父亲逢人就说我兄弟俩长得像。林见说。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大家纷纷转移场地落座,林见让舒逸坐在自己旁边,韩秋时原本这次该去前面,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林见,硬是厚着脸皮也要坐在林见另一侧。
这是个拍卖性质的晚会,台上一阵激昂的讲演过后,舒逸压低声音略带恨意地问:你要我来是想做什么?
就是叫你来看看。林见一脸别把我想那么坏的表情。
他其实现在对将来要发生的事情也很忐忑不安,偏偏舒逸在旁边更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韩秋时还想跟他说小话,幼稚兮兮地戳他胳膊,侧过头小声问: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林见大概是今晚过得比较舒服,心情挺不错,歪着头侧向韩秋时的方向,小声回答:用不上你。
对方果然不答话了,林见以为是自己把他堵回去了,哪知道韩秋时现在心里在冒泡泡,林见竟然用这种声音回答他,虽然依然是在拒绝,可那又怎样,早就被拒绝习惯了。
但这么可爱的拒绝还是头一次。
韩秋时忙着心里冒泡,另一边舒逸眉头紧皱,几乎快要坐不住了。
虽然到现在林见都没有做什么,但舒逸总觉得他马上就要来羞辱自己了,不然为什么大费周折地让自己来参加这个晚会。
但他也不想直接问林见,不想给林见任何能羞辱他的机会。
即将拍出的是一副由主办方夫妇收藏多年的画作,作者不详,画中的小孩奔腾在田野上,带给人无限生机与希望,逐渐高升的太阳光芒足以照亮四方,这幅画没有作者也没有名字。起拍价
林见盯着台上那幅画看了很久,他下意识握拳的手此刻有微微的放松,拇指轻轻地在食指侧摩挲,目光似乎被牢牢锁死在台上,他这样的反应让韩秋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晚上了,这是林见注意到的唯一一件。
你喜欢吗?韩秋时轻声试探着。
林见没回答,他看着场内举牌的人,稀稀拉拉没有多少。听着拍卖师喊得价格,一声一声都不足以让他满意。
这是舒逸始终安不下心来,他看到台上的画时,花了很久才回忆起来。
顿时,舒逸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如果林见今天带来他就是为了让他看着自己拍下那幅画的话舒逸狠狠地咬着牙,不可以。
舒逸转头去求任胜:我喜欢这个,你帮我拍下行吗。
任胜不耐烦:该捐会捐的,但就这么个画,都喊到两百万了,我要来干什么?
自从那次从林见家回来之后,舒逸能明显地感受到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他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不要被内心的魔鬼拖进地狱,双手抓着任胜的胳膊低声求道:不能让林见拍到,你帮帮我,拍下来吧。
人家喜欢什么你都想要?任胜来了脾气,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舒逸立刻就红了眼眶,小声说:没有,真的最后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你帮我拍画,我以后再也不烦你!
任胜皱着眉头举了一下牌。
林见跟上。
任胜又举了一次。
林见继续跟。
已经三百万了,舒逸咬着牙抓着任胜的胳膊,任胜却对舒逸摇头:别再蛮不讲理了,我没有义务给你拍下它。
舒逸抢过任胜的牌,又举了一次。
林见转头看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跟着举。
还给我!任胜皱着眉头去抢,舒逸跟发疯一样,他一伸手就要咬他。
你他妈有病?任胜看着舒逸。
舒逸不看他,装作听不见的样子,非要跟林见一决高下。
你怎么不拿你自己的举?我操了。任胜靠在椅子后座上气得脑子有点发懵,旁边的女伴原本就是来走过场,坐在那像个吉祥物一样,理都不理他。
跟到五百万的时候,林见实在懒得跟舒逸这样举下去,一千万。
全场静默。
舒逸一咬牙,刚准备举起来,这回被任胜死死地扣住双手,他根本没什么力气可言,挣扎不过。
任胜!
你闹够没有?任胜把抢过来的牌索性给了女伴,心有余悸。
他从来不是什么绅士,指着舒逸的鼻子,你他妈要闹去闹别人,再来这么一次我立刻把你扔出去。眼神中都写满了警告。
最终林见还是两千万的价格得到了这幅平平无奇的画,确认下来后他轻轻的出了一口气,身边的人就好奇宝宝一样地问:你很喜欢吗?还是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林见低头想了想,低声回了一句:我妈画的。
*
在正常活动的流程中,有一项是请全场捐款数额最高的人进行演讲。而林见毫无疑问是出价最高的人。
他站在台上时,台下有人认出来了,倒吸了一口气。
林见笑了起来,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林见,初次见面,我今天代替风驰魏总来参加此次慈善拍卖活动。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这句话结束后突然响气了一阵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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