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忘记了彼此男朋友的身份。
只是忘了吗?!
不可能。
林见对他一定有感情的,林见那么喜欢他
可为什么,为什么半个月了无音讯, 当他提起的时候才说分手?!
他陷入一种无线循环, 在笃定林见还喜欢他和不断反问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提分手之间。
好像一颗心因为彼此不认同而剖成两半。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秋时下意识点了接听,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来电显示。
不过是谁都无所谓了, 反正也不会是林见。
他带着这样自暴自弃地想法,聚精会神地听对面的声音。
这样先预测了最差的结果,让老天猜不中自己内心的想法, 是不是就能等到老天给一个出其不意?
下一刻
舒逸满含喜悦的声音冲入他耳中时,韩秋时那一点点期待消失无踪, 他狠狠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分手都提了, 林见怎么可能还会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韩秋时现在整个人被失望包裹着,说话也提不起力来。
舒逸疑惑地诶?了一声, 自言自语道:刚才是没接通吗?
有事说事。
舒逸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重复时的语气比刚才平了很多, 像是在刻意迎合他的心情:晚上广西他们说给我办个庆功宴呢,我一回来不是就接手公司开始忙了嘛,前些天还说给我接风洗尘,现在这也太久了,就改庆功宴了。你来吗?
没时间。
一般这种情况,对于他们这样关系的朋友,不叫询问,叫通知。
所以舒逸完全没有想过韩秋时会拒绝。
可是你怎么能不来呢,我现在能顺利接手公司,也有你的功劳啊。
功、劳?
好讽刺的两个字。
落在韩秋时耳朵里,像在说反话一样阴阳怪气难听至极。
可站在舒逸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做了好一桩善事!
还有事吗?韩秋时满心烦躁,多余一个字都不想聊下去了。
舒逸很是失落:你怎么好像对我很不耐烦?我们还是朋友吗?
韩秋时站在路边,看着眼前车来车往的,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他心思完全不在电话上,对于舒逸说的话都是敷衍了事。
没有,最近真的很忙,公司事多。
事多个屁。
韩霖把他关了那么久,虽然换位思考可以理解父亲的用心,不希望他掺和进舒家的事里。可现实是他早就掺和进去了,而且在林见最无助的时候一次都没有露面,甚至连通电话都没能打过去问问。
可以理解。
但心里那一关过不去,他还是会容忍自己不讲理地觉得如果韩霖没有关着他,他和林见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晚上约好一起吃饭,饭桌上林见拦着不让他们喝酒,但两个总想着再拼一波酒量的人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于是吃完饭又一起去了KTV,符飞白喝高了之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一句歌词拐八个调,还非得把另一个麦克风塞给林见,一定要让林见陪着他唱。
林见满脸的不情愿,最终被任怜救了一命。
紧接着麦克风到了任怜手里,不过三十秒,林见就后悔了。
就算他不想唱,他也应该把麦克风藏起来的。
符飞白几乎没有一个字在调上,任怜纤细的女声破音地喊着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音箱都快炸开。
饶是林见自诩词汇量还不错,现在也只能用难听两个字来形容了。
我去卫生间。林见想出去把这一首歌躲一躲。
还好两人情感丰沛,一心都在唱歌这件事上,没有一个人分出心来拦着林见。
呼
杀了他吧。
林见从卫生间走出来,洗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人扑了过来。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镜子,是一个身材和他差不多的男人,看样子是喝多了。
林见回头去扶他,闻到了更浓烈的烟酒味。
醉鬼抬头看他,眼神有些迷离,但喝酒似乎不上脸,模样看着还算清醒。
找错人了。林见扶他站好,说道。
醉鬼突然笑了起来,抬手虚虚搂着林见的脖子,伸长了脖子就要亲他!
嘴里还念叨着:帅哥亲一个!你长得真好看你是不是gay啊亲、亲一个吧?
林见嫌弃地往后躲,这醉鬼站不太稳差点摔倒,扶着墙稳住身子,回头看这林见,可怜巴巴地:不亲就不亲,你推我干什么!
谁推你了?林见心里问着。
那对不起。他不想跟醉鬼争执,随口道歉,准备再洗一次手就回去。
林见刚走到洗手池跟前,还没来得及打开水龙头,身后的人就又走了过来。
不要对不起。
林见无奈地吐了一口气,目光冷冷看着他:你很烦,可以滚开吗?
你好凶!为了道歉,你送我回包厢吧,我走不动。醉鬼说。
不。
那你让我亲一下?
走。被这种人赖上实在是无语,林见扶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出卫生间。
在这人左右直走就是那个的带领下,成功找到了他所在的包间。
林见刚准备松开他回去,这人突然来了力气,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推开门。
林见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被一个站不稳的醉汉强硬地带进了包间里。
耳畔响起醉鬼清明的一声喊:诶!看看,我把谁给你们带来了!
林见回过神来去打量这包间内的人。
在看见廖光熙笑嘻嘻地看着他时林见就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入了狼窝,是遇到老熟人了。
所以,韩秋时也在?
林见的一圈扫视还没结束,舒逸突然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KTV的灯光向来阴间,舒逸脸上五光十色的暗光活像将他脸上画了个京剧脸谱。
林见第一次觉得这灯光遇到了适配的人。
扭曲的花脸。
哥,你也在呀?舒逸笑意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