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跟随离本就有名无实,不觉得跟随离划清界线有什么不对,倒是正在考虑人选问题谁愿意顶着上门入赘夫郎的名头?
苗鹏煊笑盈盈地说道:这个顶替的人选,不是随便找一个就行的。你得解释为什么要金屋藏娇,而我的身份,完全可以解释得通:因为我是皇子。
天家之子,再不受宠,也断无去给别人做上门赘婿的理。
因此,成亲了,才要藏着掖着,从不跟时倾和莫家出席勋贵集会,就是不想被人知道他一个堂堂皇子,做了莫家上门赘婿。这理由,倒很有说服力。
再说,向外界公开你我的关系之后,天牢里,就没必要再对曲直讲刑讯逼供了,咱们这么做,也是变相帮了他不是?他若是继续熬刑,人不死也要废了。
时倾听着苗鹏煊的劝说,直觉地觉得,苗鹏煊不怀好意。不过苗鹏煊的提议倒是一个好办法,跟哥爷一起出席一次勋贵聚会,用事实说话,证明牢里那个是传言有误,就可以撇清跟曲随离的关系,从而防止被划入太子党而受到牵连。
时倾推托道:等我回家跟祖父商量一下,告辞。再次多谢之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回到家里,时倾把苗鹏煊说的情况和他的建议告诉了祖父和母亲,两位老人家沉吟之后,觉得应该接受二十三皇子的建议:照苗鹏煊的说法。
不但随离保不住了,而且连他们自己也很有可能被牵连进花舫命案里。
这时候,满城的勋贵们都在竭力撇清跟太子党和慎王党的关系,他们家没道理非要逆势而行,冒着搭上侯府全家老少几百口人的风险,去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哥爷。
纵然两老其实是挺喜欢曲哥爷的,甚至一直有意成全,但在这种情势之下,只能牺牲随离,保全侯府。
左夫人想得更深一些,觉得自己胞兄东奔西跑都打听不到的消息,苗鹏煊不但能知道其中的内情,还能知道大理寺的办案动向,从而提出针对性建议,其能力显然被严重低估了,大家都被他那副纨绔子弟的外表蒙蔽了。
以儿子单纯的性子,如果真嫁给此人,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因此,左夫人一再交待儿子,必须跟苗鹏煊说清楚:是苗鹏煊自愿隐婚入赘莫家。
纵然把关系公开了,他们仍是召赘关系,时倾是绝不嫁入皇家的。
几天以后,宜永城传出一个特别劲暴的消息:二十三皇子苗鹏煊,倾慕开平侯家的哥儿。
但因莫家以需要莫小世子传宗接代为由,拒绝嫁入皇家。苗鹏煊为顾虑皇家颜面,暗中入赘了开平侯府。
如今因听说有人想攀诬莫府哥爷是太子党,两人才决定公开关系,以正视听。
朝堂上的御史们听到这个消息,参劾二十三皇子有辱天家颜面的奏折,跟雪片似的递进宫里。
和德帝看了奏折,赶紧召这个不喜欢的儿子见驾。也不知道这天家父子两个关起门来说了什么。
总之,和德帝并没有申饬训诫儿子,反到告诫言官们不要再递类似折子了。
跟着,和德帝传旨,召见了莫时倾,对之怜爱有加,嘉勉有加,末了,还下旨,正式册封莫时倾为开平侯世子。
儿子战死之后,莫老侯爷曾数次上奏,请封孙子为世子,但和德帝一直没有回应。现下,在这个时候颁布了册封诏书,充分说明和德帝对这桩亲事的认可。
有了和德帝的表态,坊间流传说曲直讲是莫府哥爷的谣言,很快便消散了。
既然是上门赘婿,苗鹏煊以哥爷的身份,大摇大摆地住进了开平侯府,住进了顶头风。
苗鹏煊搬进莫府的那一天,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天。他先是把莫府上上下下嫌弃了个遍,说莫府的东西又破又旧又脏又烂,只配给乞丐用。于是命令跟来的下人,把他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都拉出去扔了,跟着,大张旗鼓地把东西从他的皇子府搬进莫府,还把皇子府的下人也带进了莫府。
好在左夫人是个女中豪杰,说外男不主后宅之事,坚持抓住府中中馈不放,被苗鹏煊逼急了,就以孝道反压苗鹏煊,不管怎么说,她毕竟可以算是苗鹏煊的婆婆,一个孝字大如天。
左夫人倒不是说稀罕当家理事,而是要保住莫家的经济大权。地位比不上皇子尊贵就算了,如果连经济大权都交出去了,他们莫家就会成为苗鹏煊的鱼肉。
于是,左夫人跟苗鹏煊天天别苗头,上演宅斗好戏,最后,在莫家形成了两套下人班子,各服各的主子。
从那一天开始,莫府的每一天都在鸡飞狗跳中度过,两套下人班子,为了住宿得宽敞些,天天打架斗殴,没有一天清静的。
莫府的下人差不多都是从战场退役下来的老兵,或是老兵的后代,他们虽有残疾,整体实力却高于皇子府下人,打殴中往往占据上风。他们都是受过莫府恩惠之人,体谅莫府难处,在占据上风之后,总会给皇子府下人留几分余地和颜面。
皇子府的下人自持主子身份高,喜欢耀武扬威,见侯府下人让着他们。
虽然每次打架斗殴明明吃了亏,却又自觉十分有颜面,依旧得意洋洋,仿佛打了胜仗一般。
双方下人虽然天天打架斗殴,却又维持着诡异的平衡状态。
苗鹏煊除了跟左夫人闹腾外,回到顶头风,还每天跟时倾闹腾一回。
哦,时倾的院子,已经不叫顶头风了。因为苗鹏煊觉得那么俗气的名字,配不上他皇子的身份,便给换成了雅致的「霁风馆」。
时倾本想让苗鹏煊像随离一样,住在东厢里,还特意叫人把随离的东西收拾了,锁进库房去。
不想,苗鹏煊却作腔作势道:你我夫夫,自当住在一处,哪有分房的道理?
第67章
送行
假的!是做给别人看的。这货住进侯府, 便蹬鼻子上脸了,都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时倾咬牙切齿地提醒。
哈哈,苗鹏煊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大笑道:我们一起见过陛下, 陛下都认可我们的关系,你这会儿说是假的, 岂不是欺君?不想同房,走, 咱们这就面君去, 把关系说清楚。我堂堂皇子, 把脸丢在地上, 来你莫家做个倒插门的, 还要担个虚名, 你说我图什么?
你!你时倾这才明白,苗鹏煊就是要借着莫家急欲洗脱太子党嫌疑的机会,造成一桩事实婚姻。娶不到人,入赘也是一样, 总之, 要把荣国这唯一的哥儿睡到手。
时倾气得找不到话反驳, 只得看着苗鹏煊指挥他带来的下人,把行李搬进了自己的屋子。
入夜之后, 时倾坚决抵制跟苗鹏煊同房, 逃到东厢去睡,苗鹏煊追到东厢,想破门而入, 强行洞房, 被时倾拿顶住咽喉:要敢再踏前一步, 便杀了你!
几个皇子府下人狐假虎威地喝斥:尔敢伤害殿下!活得不耐烦了?
时倾冷笑,懒得跟下人争口舌,只加重了上的力道,枪尖顶在苗鹏煊的咽喉上,压迫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要想借到哥儿的气运,不是睡到哥儿就行了,还得哥儿甘心情愿,跟自己一条心才成,若是逼得太紧,把时倾逼成仇敌,反而达不到目的。
最终,苗鹏煊做出了让步,不再逼着洞房。既然时倾威武不屈,那便改变策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用柔情蜜意去感化时倾。
反正住在莫府,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软磨硬泡,总能把时倾拐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