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恐惧一次次将他湮没。少年人的情动,就像山洪。如果她真的没了,他恐怕要在这山寨的晨露晚霜中,肝肠寸断。
他转过脸去,平静了一会子,才转过来,轻声道:“瀛儿没有大碍。你放心。他比你先醒来。我让刘嫂照看着他。”
刘嫂是寨子里车夫的妻子,素来贤惠、妥帖。
马南星点头,又问道:“姨娘呢?我记得,梁上的柱子砸下来,姨娘……”
“嗯。是她救了你和瀛儿。她的左腿被柱子砸到,伤得颇重。”朱重九道。
马南星挣扎着坐起身来:“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朱重九忙道:“你别急,七王爷快马八百里找来了岭南最有名的接骨医人,想来,能好的。你刚醒,身子还虚着,去见了她,两人徒增伤心,于她、于你都无益。”
马南星落泪,道:“姨娘是极好的人。一定不能有事。”
须臾,她仰头,向朱重九道:“好端端的,我住的屋子为什么会起火?起火的时候,我又为什么昏睡不醒?这件事很蹊跷,定是有人作祟。务必要揪出背后的黑手。”
朱重九沉默一霎,点了个头。
属下送温好的汤药进来。朱重九接过,一匙一匙地喂马南星喝下。
他的一举一动,是温柔的,却带着别离的味道。
“南星。”他喊了一声。
“嗯。”马南星应他。
“我把寨里最好的信鸽送给你,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给我传信就好。只要我能帮得上你,一定会帮。还有,瀛儿还是留在我身边吧。男孩子,跟着我,将来多历练,总不是坏事。你不是说,想让他做大将军么?再者说……”他缓缓地说着。
他是有一点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