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儿从地上爬起来,摸到桌边,拿起火镰,想要把灯点上。
重九按住她的手。
“阿娘莫要点灯了。我不想将阿娘看得太清楚。”
这句话,一下子崩断了乔灵儿苦苦撑着的弦。
“你的心已经彻底被妖女迷住了。妖女就是孟皇后那毒妇派来的。她与阿娘有仇怨,自然是千方百计离间我们母子。你也不想想,若无阿娘抚养你,你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未可知,怎有机会今时今日站在这里以这般口气同阿娘讲话?”
“毒妇?您口中的毒妇,为了救人,被砸成重伤。岭南来的医人说,她很有可能要落下终生残缺。而您,阿娘,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您会下这样的狠手,连瀛儿那样的稚子都不放过。如果他们三人真的都死了,您余生能安心吗?”
其实,火起当日,他就疑她了。
为何那么巧,她在火起的前一刻想吃野兔,支他去山中打猎?
为何乌兰砸门、呼救,山寨中却没有人前去救火?
他在烧焦的屋子外头,发现了一把火筴。
这是庖屋里用的东西。
于是,他便从伙夫查起。
这一查,便查出了缘由。
原来那日的鱼羹有问题。
火起的时候,山寨中人,大多都同南星一样在昏睡着。只有少数几个不喜食鱼的人,没有睡沉。加之,南星住的那间屋子在长廊尽头。故而,没有人听到动静。
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