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怔怔地靠近软榻。
金碧辉煌的殿宇,奢华的摆设,令从小长在荒野庵堂的重九很是无措。
赵如云道:“傻孩子,快跪下啊。”
重九如梦方醒,跪在地上,道:“草民朱重九,拜见官家。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九坐在软榻上,药喝了一半,露出残渣。
“抬起头来——”阿九道。
重九抬起头。
阿九看着他的眉眼。他的耳朵。他的神情。
恍然间,仿佛回到了黑水镇。少年方砚山,跪在少年阿九的面前,磕头道:誓保九郎,重返洛阳。刀山火海,绝不后退。赤胆忠心,永不相负!
旧事卷着愁肠,阿九剧烈地咳嗽起来。
赵如云连忙上前,抚着阿九的背,焦急道:“官家这是怎么了?才喝的药,可别又呕出来了。”
阿九摆摆手,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你叫重九?”
“是。因是九九重阳节出生,养父取名重九。”
“养父安在?”
“死了。”
赵如云在一旁道:“回官家,正是因为重九的养父朱三死在衙门口,家兄才发现苗头,查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