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的味道,弥漫在鼻端。
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马厩。她以为他是养马的小厮,她教他驯服烈马。他问她是什么人。她吓唬他说,我怕讲出来,会吓死你。他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吓唬我一下吧。
那时候,她初来中原,还沉浸在大理国破后对老段的愧疚中,沉浸在想回草原而不得的无奈中,沉浸在军师说她会给阿布带来灾难的沮丧中。
马厩的养马小厮阿九,让她重新有了欢笑。
她请他去酒馆喝酒,却没有带钱,喝完,拉着他就跑。
在街上与宋钊狭路相逢,为了躲难,她带着他逃去了花船。
在宫门口,马惊了蹄,他扑过来护着她。
她无意中看到了皇城司的密信,决定为了阿布,刺杀中原皇帝。可等她真的潜入了勤政殿,才发现,中原皇帝,竟是马厩的阿九。
她没有刺杀成功,反倒阴差阳错,在宋皇后提前埋好的合欢香的催情下,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她成了他后宫的妃子。
他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家。
一直以来,他都说,是她治愈了他,治愈了他独自坐在金銮殿上的冰冷,治愈了他枕戈待旦的凉薄。
其实,如今回望,仔细想想,在那段岁月里,他又何尝不是治愈了她呢?
他将慎儿交给她抚养,给了她阖宫侧目的宠爱,给了她中宫的位分。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是极致了吧。
她从小在草原长大,与男儿为伍,打猎,射鹰。她对闺房中事,是钝感的。对阿布恩情的感念,她明白。对老段亡国的愧疚,她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