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事情一根筋,不懂得弯弯绕绕,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起身煞有其事地告诉大家:我刚刚问了一下,这几道菜是云初给大家点的,不是学生会或者其他什么人上的,你们要感谢就感谢一下云初吧!今天经费有限,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大家食欲不是很好,顺便在这里说声抱歉,幸好云初来救了个场,时间不早了,再过半小时我们就得回学校了,希望大家玩得开心一点!!
先前只是怀疑,现在被周吆这么一说。
众人纷纷看向云初,我就说嘛,除了云初谁还会这么有钱又大方,看我们兴致越来越低了,又给我们加热场子,今天真是没白出来!!
以前在饭堂碰见过你几回,还以为你挺高冷的,没想到性格这么好,有点颠覆认知了!!
有人调侃,美女本来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高冷啊,不然怎么叫美女!?
说起高冷,想到我大一的时候打篮球,篮球不小心从一个女生眼前飞过,差点直撞她太阳穴,我去捡球的时候她斜了我一眼,没把我吓个半死!说话的男生害羞地挠了挠头,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叫什么名字。
云初完全没有印象,惊诧地伸手指着自己:我吗?
对啊。男生点头,看你都忘了吧!有件事不知现在说合不合适,那会儿我觉得你挺漂亮的,还傻逼地去表白墙表白过,结果没人搭理我。
在这种场合里活跃气氛,云初最在行了,一板一眼地问答多没意思:是吗?我不看表白墙,刚上大学的时候上去瞧过一眼,看见有人在上面作诗,有人在跟自己的女朋友表白,我还以为是情侣互相秀恩爱的地方,结果还能向陌生人表白啊?她笑着打趣,你这一说,我就后悔了,我这是错过了多少朵桃花啊?
我怕你后悔不过来,你错过的可多了。有人插了句嘴,当时迎新晚会你开场跳了一支古典舞,你知道表白墙炸了吗?多少人想要拿你的微信,都没拿到。
云初当然知道那段时间很多人打听她的微信号,她的微信好友添加栏都要爆了,那会儿烦躁得她三天没打开过微信,别人有事想找她都找不到。
那时候云初才十八岁,高中那股混混噩噩的戾气尚未消散,还有点目中无人,凑上来想要追求她的人,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甚至从没想过有一天在大学里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现在一眨眼她竟然已经结婚了,还有一年就要大学毕业,连一场正正经经的校园恋爱都没经历过,以后也不会经历,云初内心蓦地涌上了一丝微妙的遗憾,她也跟着说出口,现在回想,大学三年都没谈过一次校园恋爱,好可惜啊!
联谊即将结束,有事要回去的人已经悄悄离开,眼看快要散了,负责组织联谊的男生拿起酒杯喊各位聚过来,难得这么多人出来吃饭,快要结束了,我们一起来碰一杯吧?不能喝酒的倒点椰汁来代替!!
来来来!倒满倒满!!
就一杯应该可以吧?女生们不要逞强,自己看着来,等下回去也尽量不要一个人走,晚上学校附近的马路不安全,一起回去能有个保障。
云初酒量还可以,只要不猛喝她能撑很久。
但她忽略了自己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空腹喝酒,连着之前的几杯,这一杯下肚顿觉有几分醉意上头,幸亏只是浅醉了一下,去外面吹吹晚风也就好了。
离开时,云初和祝柠一起走,周吆跟着她们。
王佳蔓走在周吆身侧,一晚上她都没怎么说话,尤其是新加的几道菜上了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提不起一丝的精神气。
云初没心情去关心别人,见祝柠心情还不错,她也就放心了。
从餐厅回到学校,经过校门口时,云初远远瞧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了树荫下,款式看着很像劳斯莱斯,车身颜色全黑,她不太确定是不是他,可又想着不太可能。
待她往前再踏了几步,即将走进学校时,那边的车灯忽然亮起,简短地鸣了两声喇叭。
云初察觉到她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瞧了眼,打电话的正是陆祁年。
祝柠颇有眼力见地问:今晚要给你留门吗?
云初还没回答上一个字。
她一脸很懂的表情边推她过去边开口:我觉得应该不用了,快大考了,就放松一晚,明天我等你回来练舞啊。
知道了。云初歪了歪头,作无奈状地说,他应该是找我有事,我很快回来。
陆祁年来找她肯定是有紧要的事情,不然大半夜心血来潮来学校是为什么?除了急事,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云初走过去,见他将车灯关了,拔了钥匙,将车门关闭,长身玉立地在车旁看着她。
在仅剩月光半明半暗的树荫下,陆祁年惯性地牵起她的手,用他低哑的嗓音淡淡地问:今晚怎么不过来?
云初仰起脸,眯起笑眼,摇了摇头:还有朋友在旁边,我不能重色轻友啊!
与此同时,内心腹诽了句:我是你的哈巴狗吗?你叫我来,我就来!才不要!
陆祁年低眸见她有些娇憨,揉了揉她的长发:又喝醉了?
在又字着重了几分,颇有深意。
云初一口否决:我没有。所以,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有今晚到底是谁要向我赔罪啊?我印象中最近好像没人得罪我呀。
陆祁年将她晚风吹乱的长发拨到一边,漆黑的眉眼凝在她脸上,炙热又深邃,顿了几秒才说道:没什么事情,想见你,所以来看看你。
云初眨了眨眼,以为出现了幻觉:?
陆祁年又说:今晚向你赔罪的,是你公公。
云初被吓得打了个酒嗝,一脸惊恐地看向他,一时将他逗得哭笑不得。
第57章 、着迷
清透朦胧的月光在树叶间的缝隙中穿梭, 无声地倒映在女人的脸上,落进她的眼睛里,像容不得任何人玷污的一抹明月, 以及心头的白月光。
陆祁年盯着她皎洁的双眸,倏地想到今晚饭局上王菡说的几番话
祁年, 妈妈看得出来, 你应该是喜欢云初的吧?
陆祁年眉眼清淡, 不置一词, 没有给予回应。
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一脸就是让你看不透的神情, 王菡也能猜到答案。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 善于掩盖情绪的人即便戴上了沉重的面具,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也起不到半点儿用处。
作为母亲,她总能第一时间去察觉到他的心情和动向, 仅透过他嘴角掀起的那几毫米的弧度,亦或是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少许温柔,便能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众所周知, 陆筠霆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随着自己年少的心愿参军,孤注一掷, 怎么劝都不回头,常年不在家,每个月能寄回来的只有一封封冷冰冰报平安的信件。
陆筠霆对公司的事儿亦是一知半解, 陆氏危机时尝试过接手, 险些将集团整垮, 与自己的大儿子半斤八两, 在从商方面就是个废物草包。
陆祁年则与他们不同,自小性格内敛、成绩名列前茅,是块学习的好材料,他在陆信然身旁长大,十几岁时被送出国深造,没有亲人在身边陪伴独自在外待了十几年。
王菡知道陆信然一直将他作为陆氏继承人去培养,给他深刻灌输着各种责任和思想,陆家上上下下这么大的产业总需要有人去维护,不能平白落入外人之手,作为母亲,她没有阻拦过,也没问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是否厌恶这样枯燥的生活。
因此,王菡一直心中有愧,以至于在听见陆信然逼迫他联姻时,曾强烈地提出过反对,为此还不顾辈分之尊与陆信然辩驳过一番。
一生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连妻子都不能自己决定吗?这欺人太甚了,王菡当时气得打算买机票回国阻止这件事儿。
却没想到她连票都还没来得及去订,陆祁年竟亲口答应了这门亲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陆祁年答应之后,王菡并没有彻底放心下来,人虽在国外却时刻关注着国内的新闻动向,想知道他究竟是发自内心地愿意娶这个姑娘、同意这门亲事,还是看陆信然的面子逼不得已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