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涔盯着祁有岁那张清隽秀致的脸庞,红着脸,捂紧胸口,一遍遍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人可能只喜欢男生,好久才平复下心情,试探着道:
那........医院里的那束黄玫瑰,你收到了吗?喜欢吗?
........祁有岁生病期间收到太多花了,除了那束无尽夏,哪里还会记得其他的,闻言顿了顿,但是为了不伤黎涔的心,还是斟酌着问道:
收到了,是你送的?
噢........那倒不是我送的。
我没送东西。
黎涔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她其实有精心挑好礼物,本想送给祁有岁别的东西,结果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楚却泽抱着寄安在祁有岁的病床前玩拼图,祁有岁则靠在床头看着这母子俩笑,还时不时说两句指点寄安,惹得母子俩震惊地睁着亮闪闪的眼睛崇拜地看着祁有岁,一家三口的画面太过于温馨和谐,以至于让黎涔一时间恍惚了片刻,到最后甚至没敢踏进病房内,仓皇离开了。
不是你送的?
祁有岁疑惑的音调将黎涔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那是谁送的?
是沈涟一送的。
黎涔虽然不喜欢沈涟一,但毕竟和他是好朋友,而黎涔恰好又是很讲朋友义气的女孩子,所以尽管黎涔因为沈涟一对祁有岁做的事气的和他绝交了大半年,但到底放心不下沈涟一,还是来旁敲侧击地来问祁有岁现在有没有原谅沈涟一。
毕竟沈涟一虽然家境不错,但据说家族势力不在南港,主要在京城,所以要是祁有岁真的想报复沈涟一,沈涟一还是很容易吃不了兜着走的。
哦,是他啊。
祁有岁听见沈涟一的名字,一直礼貌疏离的脸上骤然浮现出些许厌恶,握着笔的不由自主地用力,在纸上重重戳出一个黑色的洞,随即面无表情道:
早知道花是他送的,那还不如让花烂厂里算了。
虽然即使沈涟一不推祁有岁那一下,祁有岁的急性再障也不会因为沈涟一的故意而消失,但祁有岁又不是圣父,沈涟一也不像是楚却泽,是和祁有岁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的发小,祁有岁没有什么原谅沈涟一的原因。
半点也没有。
.........黎涔听完祁有岁的话,心底咯噔一下,心道大事不好,果然,祁有岁的话音刚落,一直在偷偷听祁有岁和黎涔对话的沈涟一脸颊涨红,羞愤欲死,用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腿和地板划擦出尖利的摩擦声,像极了动物的爪子磨石头的声音,怒吼道:
祁有岁,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
黎涔还没来得及拉住沈涟一,就见对方迈开一双大长腿走了过来,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起祁有岁的校服领口,将对方怼到墙角,粗暴的动作甚至碰倒了一旁的桌椅和书本,哗啦啦的掉落声伴随着他咬牙切齿的音调,无端带着些许戾气和暴躁:
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沈涟一!黎涔看着祁有岁震惊的模样,几乎要被沈涟一这个没什么脑子的体育生气疯了,恨不得用书去拍他的脑袋,怒道:
你放开祁有岁!他病才刚好!
哗........
周围的人显然也被沈涟一的举动震惊到了,有些人和沈涟一玩的好,不敢吭声,但有很多极有正义感的女生率先看不下去,直接开口怼沈涟一:
沈涟一,你放开祁有岁,你上次还把人家害的不够惨,这次又得故技重施?!
我没,我没有.........沈涟一发誓自己当初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被黎涔狠狠骂过之后,他虽然面子上过不去和黎涔闹掰了,但事后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日渐后悔,疯狂想给祁有岁道歉,所以每天晚上都想病房里的祁有岁想到睡不着,辗转难眠。
道歉这件事在他心里藏了好久,但又一直在犹豫纠结,以至于让他暗地里开始莫名在意起祁有岁的一举一动,直到今天一看到对方对自己露出那种厌恶的表情,他心中的情绪就像是失去笼子的野兽,无端失控起来,红着眼盯着祁有岁:
我真的是只想给他道歉........
但他为什么不接受..........他明明连楚却泽都可以原谅,还对他露出那样的笑意.........
放开,再不放我报警了。祁有岁烦躁地眼尾下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下颌线紧绷,眼神清冷疏离。
他被沈涟一勒的有点难受,冷着脸想要去扯沈涟一的手腕,挣开对方的束缚,没想到在指尖触到沈涟一皮肤的那一刻,沈涟一像触电了一般,猛地后退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祁有岁。
他帅气的一张脸涨红,颤着声指着祁有岁你了半天,视线落在祁有岁的脖颈和散开的领口时想被烫了一般移开,片刻后嗫嚅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掉头就跑。
祁有岁:..........
围观众人:???
一场冲突以这样戏剧性的结尾和沈涟一的仓皇而逃结束,祁有岁什么也没做,甚至连狠话都没说完,就这样茫然地站在原地,好端端的,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
叮铃铃
上课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见此,也慢半拍地收回心中的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离开了,只留下祁有岁站在地上,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戳着,满脸懵。
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儿子,祁轻筠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给林微时打完电话,随后走回教室内,刚好看见祁有岁站在教室角落,像是打完架被老师抓着罚站般,衣领散乱,露出一片白皙精致的锁骨。
祁轻筠瞄了一眼,顺手给他整理好,让他回座位上坐下,问道:
怎么了这是,衣服领子也不扣好。
没事,遇到个神经病。祁有岁盯着沈涟一的背影,把对方都盯得莫名开始不自在,后背僵直,才收回视线,无语道:
这一天天怎么老碰到一些脑子不正常的。
......说不定是体质问题。祁轻筠闻言回过头,很认真道:
我读高三那阵子经过天桥,王瞎子给我免费算了一卦,说我祖上老祖宗行事诡谲,玩弄人心,太不积德,所以报应到祁家后代身上,自我往后三代,虽然财运天降,但命数坎坷,烂桃花多,尤其容易招变态和偏执狂。
..........祁有岁悚然一惊,震惊地瞪大眼,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啊?
......假的。祁轻筠满脸写着这你都信的无语,后来他找我要一千块钱,说是要卖什么挡灾的木头簪子给我,我给拒绝了,估计是骗人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相信科学。祁轻筠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祁有岁的肩膀:
不要相信这种算命还找你要钱的,他们都是诈骗分子,知不知道?
嗷,说的也是。
祁有岁拍了拍心口,叹了一口气,别是真的,那以后我儿子怎么办?
虽然寄安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但以后若要是移到祁家的户口本上,那岂不是有危险?
他也就算了,这么可爱的寄安,万一被变态盯上,那可怎么办?
.......祁轻筠看了满面愁容、很认真地在给自己未来孩子打算的祁有岁一眼,把那句你未免想的也太多咽了下去,坐回座位上,没一会儿,踩着上课铃回来的钟雪尽也坐回了他身边,脸色依旧紧绷,闷闷地趴在桌子上,看样子拒绝和祁轻筠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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