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岁的吻不算熟练,还有些青涩和生疏。
他的掌心扣着楚却泽后脑勺,强横地侵占横扫楚却泽全部感官。
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却足够让楚却泽浑身战栗,几乎像是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即将要死去一般,掌心用力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整个人不顾一切地倒在进了祁有岁的身上。
祁有岁虽然病了,但治楚却泽还是绰绰有余的,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方压在怀里吻了个意乱情迷。两个人虽然是初吻,但契合的程度仿似已经吻过无数次般,轻微的水声从唇角溢出。
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呼吸不上来。
楚却泽的后脑勺被垫在祁有岁的掌心上,被亲的墨发青丝散乱,瞳仁迷乱微散,皮肤浮起的粉红像是白玉上光洁的釉质,眉眼染上淡淡绯色,像是桃花落雪,不受控地微微半阖,脖颈向后仰去,身形像张弓般绷出些微弧度,整个人容貌漂亮精致的像是在祁有岁的审美点上等身订做的BJD娃娃。
..........
到最后,两个人除了亲吻,却什么也没做。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生死、误会、利用、争端,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开解的了的。
祁有岁及时刹车,动了动指尖,将楚却泽散开的衬衣领一个个扣好,遮住印子,垂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却泽,慢慢地说出了其实早就准备好的话:
我已经把我卡里所有的钱赚到你卡上了,我死后,你好好学习,好好生活,钱的事,如果不够,可以再来找钟家。
以后,找个好一点的人谈恋爱,如果可以的话,再生两个可爱的小孩,别再喜欢我这种人了,不值得。
........楚却泽听到祁有岁的话,整个人从之前的意乱情迷中瞬间清醒过来,如同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连带着血液都凉了,面容煞白,牙齿打战,声带扯得生疼:
你居然让我找别人?
楚却泽有些不可置信,只觉祁有岁的话似一记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羞耻和震惊让他的音调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恨恨质问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是知道我喜欢你,所以在死之前,可怜我,特地施舍给我的吗?
........祁有岁动了动,像是想说话,但片刻后又到底没说,彻底沉默了下去。
像是在默认。
楚却泽没有等来祁有岁的回答,眼圈骤然红了,用力地攥紧拳头。
祁有岁的话对楚却泽来说,无异于羞辱。
他那么喜欢他,他却轻描淡写地让他找别人。
原来这十六年,他还是没能在他心里留下半分痕迹,想要的时候,招招手就来,随手丢下点甜头,让他像狗一样对自己摇尾乞怜,不要的时候,就像垃圾一样丢开。
楚却泽喜欢了祁有岁这么多年,就值得到一句
你去找别人吧。
一旁的寄安已经被两个人弄出来的动静吵醒了,小肉手揉着眼角,不哭也不闹,浑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爆发了什么样的矛盾,撒娇地要楚却泽抱抱。
楚却泽怀里抱着孩子,即使再想质问祁有岁,到底也不能够做到,最终只是用力地咬紧唇,直到舌尖尝到了些许血腥味,才红着眼跑出了祁有岁的病房。
在跑出祁有岁的病房之后,楚却泽躲在没人的角落大哭了一阵,整个人哭到嗓音嘶哑,漂亮的琥珀色双瞳因为哭太多次都染上了阴翳,蜷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既可怜,又无助。
寄安不知道楚却泽为什么哭,被吓了一大跳,围在楚却泽身边,急的团团转,但最后只换来楚却泽勉强的一声没事,不要担心我。
他看着楚却泽哭完后,片刻后又摇晃的站起身,白着脸去找一个大夫抽了血。
从楚却泽那边,寄安好像隐隐约约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好像要抽很多人的血,才能找到一个人身体里的东西,去救祁有岁。
寄安不理解楚却泽口中的骨髓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寄安担心楚却泽。
妈妈........在哭.....
哭的很难过..........
是因为爸爸要抛下他们母子,所以妈妈才会难过吗?
寄安想,他不想看到妈妈难过,也不想爸爸死。
在楚却泽转身的功夫,寄安忽然下定决心,攥紧小拳头,背对着一无所觉的楚却泽,径直跑上了楼。
寄安过目不忘,很快就找到了楚却泽抽过血的科室。
他仰起头,在外面乖乖等了好久,等之前给楚却泽抽过血的医生走出科室上厕所,寄安才突然警觉,小雪团子冲了过去,用力抱住医生的小腿,将自己又白又肉的小手臂伸到了医生的面前。
小朋友,你这是做什么?
医生被寄安的行为吓了一跳,要不是寄安足够小,医生都要怀疑对方是准备要医闹了。
见寄安生的可爱,医生警惕的眉眼放松下来,定了定神,弯下腰,温柔地摸了摸寄安的头发,想了想,低声道:
和家里人走丢了吗?要不要姐姐帮你找爸爸?
不要。寄安坚定地摇了摇头,伸出手臂在医生面前不停地晃着,认认真真道:
我不是要找爸爸。
我是要救爸爸。
.......什么意思?医生困惑地皱紧了眉:你爸是谁?生病了吗?
抽我的血吧,去和爸爸做骨髓配型。寄安并没有说自己的爸爸是谁,或许连他自己,在出生的时候,也从来没见过自己亲生父亲的脸,但不妨碍他扬起脸,将一张脸柔软和润的脸完全暴露在医生眼皮子底下,不断重复着几句话:
寄安想被抽骨髓。寄安不怕疼。
寄安不想妈妈哭。
第54章 真活不下来,我就和他一起走。
祁轻筠和钟雪尽刚才本来还都在外面等着,互相猜祁有岁会和楚却泽说些什么,不多时,却见楚却泽抱着寄安跑出去了。
在看清楚却泽脸上的泪痕之后,祁轻筠和钟雪尽内心微震,不约而同地从对方脸上看到些许惊讶。
怎么回事,他们俩又吵崩了?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地同时推开门,走进病房,就看见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祁有岁像是自闭了一般,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背对着大门,听到祁轻筠和钟雪尽回来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探出头喊爸爸妈妈。
反正现在就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是怎么了?祁轻筠奇怪走过去,膝盖撑在床上,伸出手臂去拉祁有岁脸上被子,却被对方以更大声的力道死死攥住,隔着薄薄的被子,祁轻筠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此刻的抵触:
.......
祁轻筠见此,只得好笑地停了手,掌心拍了拍祁有岁身上的被子,嗓音很温柔:
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
你别把被子盖脸上,待会把自己闷着了。
钟雪尽靠在床头,把阴郁的小蘑菇努力挖出来,随即揽进自己怀里,像小时候哄小孩子似的,掌心轻轻拍着祁有岁微微下塌的后背,低声道:
别丧气了,有什么委屈,和妈妈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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