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着过了一晚,第二天去找韩文颂说的地址,门上挂了把锁,韩连洵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
他现在生活过得挺好,韩文颂虽然和他不亲近也好好把他抚养长大了,韩喻除了疯没有做过手足相残的事,他有必要来扰乱那个素未谋面的同父异母弟弟的生活吗。
韩文颂说他的出身不重要,他到底是爱着母亲的,才会心甘情愿把他视如己出,而韩喻,他说是酒后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犯的错。
一夜荒唐过后韩文颂后悔了,他极力瞒着母亲,不想破坏两人刚升温的关系。可惜纸包不住火,那个女人三个月后带着身孕上门闹事,他和母亲成了彻底的形式婚姻。
韩连洵母亲生的极美,哪怕重病时也没有脱相,弥留之际她拉着韩连洵手告诫,“小洵,爱情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妈妈这一生没有遇到对的人是件憾事,你日后遇上了可要珍惜。”
他以为霍承寒是那个对的人,满心满眼都是他掏心掏肺对他好,后来发觉好像走了母亲的老路。
“小伙子,你找谁啊?”一个老太太打量他好一会了,见他愣在别人门口不由好奇的发问。
韩连洵呼出一口气,礼貌的回话,“我找余愿,他是住这吗?”
老太太招手,“是住这,你找他的话先上我院里坐会吧,那孩子干活去了。”
韩连洵有些纳闷,按说那孩子才18,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学校才对。
老太太招呼问要不要喝水,韩连洵忙摆手说不用,老太太搬了两个小板凳,跟他一块坐着,看他一身矜贵有些感慨,“余愿那孩子命苦,长这么大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小伙子你是他什么人啊?”
韩连洵答了个远房亲戚,老太太就是呆在家无聊恰好遇上他就唠唠嗑,“哦,是他爸那边的亲戚不?”
韩连洵点点头,用不着他问,老太太就一五一十说了。
“那孩子他爸听说早年跟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处过对象,后来没结果就流浪到这跟余愿他妈成了家,城里来的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女人,那都是凑活过日子,余愿出生没多久就郁郁寡欢去了。”
老太太摇着手里的蒲扇,韩连洵是个很好的听众,老人家最喜欢跟这款长得好看又不随便插话的年轻人聊八卦,看着养眼说着舒心。
“余愿他妈没多久重新找了人家,把他扔在家里给自家兄弟。”老太太拿手挡了挡嘴,悄悄压低了点声音,“他那舅舅夫妻两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养狗一样把那孩子养大,每天给丁点东西吃,让他干一山的活。嗐!你说余愿这孩子能指着谁呢?”
韩连洵哑口无言,头顶的杏子树被轻风刮下一片叶子落到他身上。
“余愿小些时候挨打了就偷跑到我这躲着,跟我说他爸在城里生了个哥哥。我问他想不想让哥哥来接走他,孩子说不能去连累哥哥,他就偷偷想一下自己有哥哥就开心了。”老太太摇扇的手有点累了,韩连洵就接过扇子替她扇风,老太太冲他和善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想来是他爸跟那个大小姐生的,不同妈的人家哪能管你这穷小子呢,那孩子这辈子注定是吃黄连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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