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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乔行砚睁眼时整个人还在裴归渡怀里,面前温热,他微微仰头,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面上清醒,看样子已经醒来很久了。
“岁暮安康。”
乔行砚顿了一瞬,似是还未全然清醒,眷恋般重新埋进对方怀中,感受那胸前的起伏,好一阵才像是回过神来,说的话也闷闷的,又小声又含糊:“岁暮安康。”
裴归渡笑了笑,一手搂住对方的腰,一手揉捏对方颈侧:“不觉得闷吗?”
乔行砚还是不大清醒,耸了耸肩,又摇摇头,整个人又往对方怀里靠了些,像是十分不乐意起身,连清醒都不乐意,恨不得一整日窝在被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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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考虑到院中还有旁人住着,因此二人也只是相拥就着那腿间一点解决,并未折腾太久,待婢女端来热水时,他们也已然穿戴齐整。
婢女进门时乔行砚正在为裴归渡佩戴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府中人都曾大致瞧过,据沈夫人所言,这是小公子亲手为二公子雕琢的,废了好大心力才制成,因此二公子极为珍视,除非上战场,否则日日都佩戴在身侧。
而这样的玉佩,小公子有两块,一块是弦月状的,一块是青白方玉,只不过他们见的比较多的还是后面那块。
“昨夜没来得及问,你叔父他们今年怎的也来礼州了,他们不是向来都在京都城守岁麽?”婢女在一旁伺候着递新的帕子,闻言擡眼一瞥,却又在视线触及到裴归渡给乔行砚擦拭右手的那刻收了回来,随即又听到下一句话,“莫不是京都城又闹出什麽动静了?”
一只手出现在婢女视线中,她赶忙将旧帕子收回丢进盆中,又将新的帕子递给裴归渡,擡眼就见他替对方擦拭起另一只手来,这手擦得极为细致,指间掌心无一寸遗漏,瞧着力度也不重。
“并未听闻有什麽大事,若是京都城局势不对,沈昱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你我。”裴归渡将帕子放回盆中,又打发了婢女才继续说道,“想来他们也是许久没来礼州,今朝得空,顺道回来与我们一同过个岁暮罢了。”
乔行砚抽回被对方握着的手,半信半疑道:“你莫不是早就知道你叔父他们会来,这才撺掇着让母亲来做说客,将外祖父他们从蕲川接来?”
见瞒不住,裴归渡也只是将人搂入怀,颇有些认错讨好的意味:“别看他们一家子平日说不出几句话,其实叔父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当初在京都时没赶上,事后一直在战场上也没再回去,好容易你我都得空,朝堂近日也乐得清閑,他们这才有机会来一趟礼州。你兄长也好容易离开京都,你就不想带他来礼州瞧瞧?”
乔行砚双臂垂着,既不推开,也不回抱,只是沉默片刻,开口:“我是什麽珍贵物件麽,还得挑着閑暇时分供人赏看,将军可真会给我戴高帽?”
裴归渡一怔,松开对方,仿若意外:“你这是应下了?”
“不过见一面的事情,缘何说得比登天还难?”乔行砚心道我还能拒绝不成,又不是什麽大事,可说出口的却是,“说起来,早年父亲在朝堂上也吃了不少哑巴亏,裴尚书功不可没。”
这个父亲自然是指乔怀衷,想不到对方说的会是这件事,裴归渡片刻后才又装模作样道:“小公子还是悠着些,到底是上了年纪的,可不似宋云那般经得起你吓。”
乔行砚歪了歪头,满目揶揄:“好说,前些日子文修从敌军营帐中搜罗出了不少稀奇药物,其中不乏毒药,并非不可以一试。”
“临舟……”裴归渡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
乔行砚见状嗤笑一声,只擡手推开对方便往外走,留一个背影给对方,又在将要开门之际开口:“哪来什麽毒药,将军成日看着,纵使有也早被兰若收缴干净了。”
裴归渡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跟上对方脚步:“去何处?”
“去吃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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