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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青手滞在空中,面上带些窘迫,他支支吾吾道:“临……临舟,你何时醒的?这几日如何?身子可好些?”
乔行砚闻言只是漠然地看着对方,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刘元青将手收回,无措地搭在腿上,擡眼又收回视线,反複几次后最终又看向对方,试探道:“听闻你如今在镇远将军府住着,不知小裴将军待你可好?”
乔行砚上下打量一番刘元青,最终一笑,揶揄道:“刘元青,突逢变故许久未见,你想说的便只有这些麽?”
刘元青做吞咽动作,视线也不自觉偏开,问道:“你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乔行砚仍看着对方,也不强迫对方看着他,只是质问道:“我就是有些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姜府,你与姜从关系很好麽?亦或是,你与姜棹关系匪浅?”
刘元青肉眼可见一惊,随后试探性地擡起了头看对方,结果又在视线触碰到一起的那刻低下了头,看起来心虚极了。
刘元青道:“大学士精通礼法教习,父亲近来与他走得近了些,便拜托其检查一下我的功课,以备之后的春闱。”
乔行砚轻勾唇角,全然不信,他又道:“这样麽?既然提到了你的父亲,那我便再说第二问,只不过这一问是替我父亲问的,不知吏部尚书,为何对礼部一案置之不理,甚至不愿在皇帝面前说句好话。文来,你是他的儿子,你知道为什麽吗?”
刘元青一怔,指腹揉搓衣袖的力度又加重了许多,他神色飘忽,不敢擡头看对方,只是在反应过来之后说道:“我不知,朝堂之上的事情父亲从来不与我说。”
乔行砚嗤笑一声,随即一把捏起对方的下颚,令其被迫仰头看着自己,他咬牙道:“为何是不知,而不是没有?原来你也知道你父亲在乔氏出事后便退居在一旁当个看客?怎麽,不是一起为朝廷效力坚决不参与党争的至交好友?你是真不知郭姜两氏联合设计污蔑我乔氏谋逆,还是装不知,非得与姜氏搅和在一起?”
刘元青被对方掐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拍打推动对方的手腕,可对方的力实在太大,他根本推不开。
刘元青有些诧异,对方何时有这麽大的力气了?说话又这般令人生寒?
乔行砚手腕上缠着的纱布被对方抓得散开了些,纱布上甚至可见隐约渗出来的血迹,将其染上几点红。
乔行砚忽而松手又用力,将手改掐在了对方脖颈处,用力往后顶。
刘元青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身子向后仰,一只手掌撑在坐凳边缘,另一只手去用力抓对方松了纱布的手腕。
乔行砚看着面前之人不断挣扎的模样,不顾对方身下不断发力蹬踢的腿,眼中怒意更甚,但更多的是替乔怀衷不值,仿佛此刻被他掐的并不是刘元青,而是他父亲刘长席。
乔行砚松开了手,他看着自己腕上松垮淩乱的纱布,以及那开始渗血的手腕,想着的却是若叫裴敬淮瞧见,定然又要生气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纱布重新缠上,系带随意地塞进前几圈缠着的纱布中。
片刻后,直至刘元青终于缓过气了,往后退了些距离,乔行砚才擡眼看他,神色阴鸷道:“刘元青,你与姜棹究竟是什麽关系?”
刘元青沉默不语,只是做防御姿态看着对方。
乔行砚没什麽耐心,尤其在手腕上的伤越来越痛的情况下,他警告道:“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刘元青觉得面前之人实在陌生,他说话声音微颤,道:“临舟,我与他们真的没有什麽往来,只是借了太子的关系才得以在大学士府中听课,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太子?”乔行砚神色一沉,道,“你与太子有交集?”
“并非我与他有交集,只是父亲身在朝堂,所识得的官员替他在太子面前说了情罢了。”刘元青解释道。
乔行砚看着对方,手却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间,他指腹在腰带内摸索,道:“刘元青,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才觉得你这副心虚扯谎的模样我瞧不出来?”
刘元青一怔,正要解释时就见对面那人擡手一瞬抵在自己面前,随即一股细小却难以忽视的力刺进自己胸前,隔着衣料扎进去七分。
刘元青缓缓低头,看着扎进自己胸前的那根银针愣了神,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剧痛突然透过那银针涌进自己全身。
乔行砚面上略带惋惜,拇指与食指指腹还捏着那细小的翡翠耳坠,而说是耳坠,链子却已然断裂,只剩一颗隐约可见透光的珠子。
“这银针若是再进去几分,你就得剖心挖出来了。”乔行砚道,“这针上渗了毒,你若是不想死,最好说实话,我不想同你过多纠缠。只用银针而不是刀,已经是你我往来这麽多年独有的恩德了,刘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