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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唤低眉抿唇,纵使心中觉着不可思议,也没有将话挑明,只是步入正题,道:“那不知小公子有何处用得上我的呢?”
“何来用不用得上一说。”乔行砚恭敬道,“应当是在下承了您的情,还得多谢您与江小公子才是。”
“举手之劳罢了。”江成唤道。
“只不过,在下确实有一事需要拜托您。”乔行砚道。
“但说无妨。”
“不知长公子可识得余承德此人?”乔行砚正色问道。
“你指的是做绸缎生意的余氏?”
“正是。”乔行砚道,“实不相瞒,在下此行便是为了此人而来。御史台正在查的一宗案子与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那人手中近几年的账簿便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替你将那账簿取来?”江成唤问道。
“若能暗中取来,不将此事闹大,自然是最好的。”乔行砚道,“若是无法直接取来也无妨,只需麻烦长公子提供一个在下与他见面的机会亦可。”
江成唤仔细思忖一番,最终道:“此事交于我即可,那余承德生性暴躁,你怕是见了面也难谈成,何况还是关乎御史台的案子。”
乔行砚闻言立马展露笑颜,起身拱手道:“那就先行谢过长公子了。”
江成唤擡手示意对方收回礼,问道:“不知你需要的,是关于什麽的账簿呢?”
乔行砚面不改色,道:“您只管与他说,是京都贵人与他近年来的往来记录,他自然知晓该给您什麽。”
江成唤对于对方打哑迷的行为并不生气,反倒对其更加好奇,他想起裴敬淮信中所言的最后一句:若是临舟心中存疑,还望江兄莫要介怀,他并非对你心有不满,待事情结束后,我定与你严明此事的来龙去脉。
三日后,江成唤从余府出来后,侍卫手中提着的食盒便也重了许多,原先空的食盒,此刻正装着余承德亲手交出的账簿。
回府后,江成唤亲自将食盒提至乔行砚屋中。
二人坐于桌前,一人立于身侧,桌上摆放着的便是打开后的空食盒,与摆在桌面上的三本账簿。
乔行砚翻开其中一本,大致浏览一番后递给了身后站着的文修,紧接着又拿起第二本,第三本。
确认一番后,三本账簿全部到了文修手中,为了防止自己看的有误,他又与文修对视一眼,后者坚定地朝他颔首。
乔行砚转而看向江成唤,道:“多谢长公子,就是这三本账簿,不会错。”
江成唤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好。”
“不知长公子是用了什麽法子,短短三天便将这账簿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乔行砚有些好奇道。
江成唤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也并不算难事。他余承德到底是在江城扎根,所售所收都离不开江城的管辖。他若想将绸缎运到京都城中卖给世家子弟,便得途经江氏与郡守联合开辟的商道,将钱货在我手中过一道。若只想在城中经营那绸缎铺子,那他怕是这辈子都开不长久,凭他以往的行事作风,怕是除了显贵,无人会去买他的绸缎。可江城显贵,到底也是生在江城,总不可能一辈子只买他一家的绸缎。”
乔行砚听明白了,这是用对方的商路威胁,若想继续干下去,便只能将账簿交出来,否则别说是城外的生意,就连城内的余承德都别想做下去。
可余承德既与郭孝悌有往来,又怎会在乎这区区绸缎生意的商路呢?京都城的官宦还能比不过江城的商贾?
大抵是乔行砚面上的疑惑太过明显,是以不等其发问,江成唤就又解释道:“觉着区区商路不足以叫他将账簿交出来?小公子可知,这世间,有一种男子,什麽都不怕,唯独怕榻边之人?”
乔行砚微微挑眉,似乎猜出答案了。
“这余承德有一发妻,亦是江城商贾。”江成唤缓缓而道,“二人早年十分恩爱,那女子的父亲亦是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事事都维护,余承德但凡做了什麽错事,她父亲第二日便会赶到余府当着全府的面责骂他,最严重时,甚至提着一指粗的木棍追着打。”
乔行砚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有多滑稽。
江成唤又道:“我查出他从去年起,便一直与一勾栏女子私下保持着联系,你说,若是叫他夫人与岳父知晓此事,当如何?”
乔行砚嗤笑道:“想不到,余承德此人,竟是这般模样。”
次日,取得账簿后的乔行砚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同江氏两位公子辞别一番,承诺待日后得空了必当登门答谢这几日的照顾,便随文修一起又驭马而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