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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凑到张端跟前,微微俯身附耳道:“这缚县县令两面做派,前脚还嬉笑奉承你与三殿下,后脚便将未经打理的屋子安排给临舟住。这临舟病还没好全呢,若是在那种屋子里住上几日,指不定病情又要加重。”
张端闻言也是一惊,看向对面的乔行砚,确认道:“临舟,当真如此?”
乔行砚颔首,道:“我那屋子确实积了些灰尘,但也应当是能住人的,我稍后叫文修打理一番便可。”
“这哪能行?”张恒当即否道,“我们是自京都而来的,奉皇命治理水患,他一介县令怎能这般敷衍苛待我们?”
张端闻言一拍对方的小臂,斥道:“莫要将自己看得太重,京都而来又如何?到底都是陛下的臣子。”
张恒轻嗤一声,不以为然,但还是没有出言反驳。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将要谈论起来之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开门声,顾询走了出来。
顾询看着围在廊道上的三人,抿唇后道:“户部尚书郭大人与缚县县令曾是同窗好友,早便听闻此二人颇有往来,想来雅间也是承了郭大人的情。”
乔行砚与顾询对视一眼,心中早已猜到,是以此刻面上也无诧异,只是平淡如初静静听着,反倒是张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张恒一拍掌心,也不去问顾询在屋内是如何听到他们谈话甚至还解惑的,只道:“我知道了!所以这县令根本不是不小心的,他就是故意安排了破旧的屋子给临舟,只因礼部与户部有恩怨,便将这气撒到临舟身上来了?这未免太小心眼了些!”
44:招揽
待张恒梳洗更衣后,四人便一同在大堂用了晚膳,期间谈论了一番江城水患的相关事宜。
如今江城部分村落堤坝被沖毁,汛期洪水泛滥,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堵住决堤口,沙袋也好石砖也罢,只有先将水势控制住,才能安排重修堤坝一事。是以衆人决定次日便前往堤坝被沖毁的村落,先摸清大致情况再确定解决的办法。
舟车劳顿一番,衆人用过晚膳后便又回了自己的屋内。虽说张恒对县令安排住处一事极为不满,但到底三殿下还在场,他也没敢过多发作,只是明里暗里又提了几句,企图让三殿下出言训斥那暗中搞小动作的县令。
约莫戌时,文修与三殿下底下的侍卫一同将那布满灰尘的屋子收拾干净了,乔行砚这才重新进了雅间。
待侍卫全都撤出屋内后,乔行砚才坐到桌前,同身旁的文修道:“明日我会同他们一起前往旁边村落查看堤坝损坏情况,你便直接去江城,查清究竟有多少人与户部有来往,切忌行蹤莫要叫人发现。缚县只是其中一个极其微小的地方,江城内的官员商贾才是真正该查的。”
“是。”文修道。
“京都可有消息传来?”乔行砚指的是乔婉与姜府的婚事。
“暂未有信件传来。”文修道,“最新便是五日前收到的那封,姜府似乎还在挑选良辰吉日,看样子并不着急与二小姐完婚,只是一直拖着。”
自打乔婉的婚事被定下来,乔行砚就总觉得心中隐有不安,可调查一番却并未发现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便也只能继续暗中盯着。
“户部那边呢?”乔行砚问道。
“郭孝悌近日都待在府中,革职后他便鲜少出门,府中事情大多都是交于郭弘处理。”文修将收到的信报如实道来,“至于朝廷上的事,郭弘与裴政自打二小姐的定亲宴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往来,二人前些时日曾一同到琼华收缴关税。”
乔行砚倒了一杯茶水,沉声道:“出问题的账簿主要就在江城与琼华两地,想不到我们方至江城,他那边竟也将手伸向了琼华。”
“琼华是萧氏的地界,据探子回报,萧氏向来不参与朝廷中的事务。”文修道,“况且如今户部从太子一派脱离,而琼华郡守又是太子底下的人,他想先御史台一步取得账簿,恐怕不易。”
“若单单只是不易倒好处理,怕就怕那账簿早就不在琼华郡守手中。”乔行砚饮一口茶水后正色道。
文修听出其中的意思,道:“可户部是从太子一派剥离出的,若太子当真先一步取得了账簿,不也是会用以要挟对付户部的麽?”
“你想说借刀杀人?”乔行砚擡眼看对方,他将玉盏放下,道,“就算太子有此想法,你觉得皇后能同意?朝中谁人不知太子做事鲁莽,全靠皇后与国师在旁把持纠正。他若得到了琼华的账簿,想必先是以此诱之,思量着重新将人从裴氏手中夺回。”
毕竟现如今谁都瞧得出,郭氏与裴氏越走越近,也就相当于与安平郡王越走越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