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归渡之后没有再多言,只是坐在席间宛如一个看客,哪怕乔怀衷所犯的错他都看在眼里,也并未多说一个字加以制止。
沈昱应皇帝的意接过乔怀衷的话,说了些御史台的近况,却只字未提户部一案,大抵是由于郭弘在场的缘故,是以皇帝也没有道破,只一边品着兰妃投喂的葡萄,一边听着在场大臣的言论。
春猎多以射猎玩乐为主,是以皇帝也并未打算与朝堂上的事纠缠过多,只点到为止,便又谈论起骑射之术来了。
乔行砚在其间听着,自打换了话题,他的心思便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并不关心世家公子中何人善骑射,何人精书画,那于他而言不过云烟,况且该知道的他早就叫人查清楚了,又何必白费心神听着各家互夸互捧的言论。
春猎第二日很快便过去,今日拔得头筹的与昨日一样,都是李氏二公子,李均廷。
李制和借了庶子的光,得了皇帝的夸赞,是以回营帐后也不再责骂李敬成的无能,只无视长子,继续对庶子赋予重望。
李敬成看着面前二人亲近的模样,垂于两侧的手握紧了拳,蹙眉不语,饶是他早就见惯了这副场景,于此刻也不免急火攻心,冷言相待。
“二弟当真是习得一手好射艺,竟连裴明两位将军都敌不过。”李敬成讥笑道,“不知二弟凭借此番骑射之术,能否入仕谋个武将之职光耀门楣?也不枉父亲此刻的夸赞之言。”
李均廷闻言瞥一眼对方,却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只又重新转回了头,将手上的护腕取下。
反倒是李制和,闻言立马蹙起了眉,怒而看向对方,没好气道:“你还有脸在此说风凉话?李丰岚,你瞧瞧你这副德性,好容易参加围猎,结果第一日便给我惹这麽大的麻烦?你可知今日圣上朝裴归渡发难时我如何做的?分明错的是他,我却只能夹着尾巴替他辩解,生怕惹得裴氏不痛快。李丰岚,我不求你能如你弟弟一般替李氏争光,少替我惹些麻烦即可,莫要再来我面前讨嫌!”
李敬成怒极反笑,转头看一眼身侧的烛火,火焰跳动,他却只是嗤笑道:“父亲,凡事不该只看表面,你今日替裴氏掩罪,又岂知他便能领情放过你?”
李制和不解,怒而质问:“你这话什麽意思?”
李敬成不以为然,讥讽道:“父亲未雨绸缪,不敢得罪裴氏,孩儿自是谨遵父意,不敢同他来往。只是今夜帐中良承所得恩典实在过多,孩儿自知不配与之共寝,这便将营帐留给你们二人。”
言罢,李敬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也不管身后的李制和如何怒骂,只甩开帐帘便往别处走去。
天边一轮弯月高悬,营帐外是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寒风萧瑟,吹得帐帘掀起一角。夜半时分,营地内各帐皆已熄灭烛火,唯裴归渡方完成交接,进帐準备就寝。
春宵帐暖,烛火摇曳,与帐外呼呼作响的寒风不同的,是帐内温热潮湿的唇齿相依声。
乔行砚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便擡手将十指插入对方散开的青丝内,用指腹按压对方的头,焦急地示意对方停下来。
裴归渡白日在皇帝那儿受了气,加之裴庆对他朝李敬成射箭一事训斥了许久,是以此刻心气未消,抓住了机会便不肯松口。
裴归渡将对方搂得更紧了些,俯身上前将其吻得身子往后仰,对方下意识要逃,他便在对方脖颈处加重了些力,令其想逃也逃不了。
看準了时机,裴归渡这才大发善心地退出对方的领地,额头抵着对方额头,小心地喘着粗气。
乔行砚嘴角挂着缠绵的银丝,吞吐中带出温热的气息呼在对方脸上,小口地换着气。
裴归渡掐着对方脖颈的手爬上对方嘴角,用指腹替对方擦去缠绵的水渍,随后又像被什麽吸引一般,将拇指顺势滑进对方口中,搅弄着对方的齿间。
乔行砚失神间轻喘一声,又在反应过来之后蹙眉推开对方,嗔怪道:“你太过分了。”
裴归渡见状一怔,方进过对方嘴里的手又抚上对方的脸侧,小心翼翼地抚着那细长伤痕,轻声笑道:“怎麽过分了?你不是喜欢我将手放进去麽?”
乔行砚做吞咽状,口不对心,覆于对方发间的手轻柔地摸着,答非所问道:“今日父亲被皇帝刁难——以往在朝堂上,也是这般局面麽?”
裴归渡并不意外对方将话题扯到这事上来,自打进帐瞧见对方坐在自己榻上时,他便猜到了这祖宗的来意,只不过正事该谈,却也耐不住他心间泛的酸意。
昨日二人不欢而散,他一夜未眠,今儿个白日又瞧见了乔怀衷被刁难的局面,心间更是感慨万分,却也无能为力,接着又是被叔父训斥,他白日过得实在不算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