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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归渡仍是正色道:“临舟,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了,你快些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乔行砚忽而抽出自己的手,转身朝床榻的方向走去,他轻轻擡手用手背掀开珠帘,随即便是珠帘落下碰撞的声音。
裴归渡看着对方的背影,在珠帘碰撞声中又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他回身去开门,便见婢女们提来了热水与暖炉,还有两身新衣裳,以及方才在铺子里买的糕点。
裴归渡出门后关上门,他接过一盒糕点,对领头的婢女轻声交代道:“他沐浴时不喜有人在一旁伺候,你们将水温调好后便直接退下,衣裳放在木桶边的椅子上即可。暖炉看着点时间,务必保证屋内的温度足够暖和。他的衣裳洗净后直接送到我这儿,旁的东西不许碰也不许问。他若是同你们搭话,日常的事你们照答便是,若是涉及镇远军的事你们全当不知,敷衍过去即可。”
“喏。”领头的婢女答道,随即又问,“屋内的贵人可有忌口,是否需要备些热乎的吃食送进去?”
裴归渡看向婢女手中的食盒,道:“过会儿我会带他去夜宴上,你只管将这些糕点送进去,他饿了自己便会吃。”
“喏。”
“布置好后在门外守着,他要什麽便给什麽,若将人惹恼了,我必不轻饶。”
“喏。”
言罢,裴归渡便提着那一盒桂花糕往镇远将军的院中走去了。
裴归渡走后,五位婢女立马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起初在桌前未瞧见人,她们还都面面相觑地满目疑惑,直至她们轻手轻脚地又往里走了些,才瞧见那传闻中的贵人竟正坐在二公子的榻上,气定神閑地望着珠帘外的她们。
“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你们裴府的婢子都这般没胆子?”
贵人带着怒气沉声呵斥的模样将她们下破了胆,五位婢女当即便跪了下来叩头,连忙赔罪道:“回公子的话,二公子向来不许我们踏进这珠帘以内的地方,打扫也都是由刘管家亲自进去,是以没有二公子的特许,我们是不能进去的,还望公子赎罪。”
乔行砚蹙眉不解,随即起身朝外走,他掀开珠帘看着跪在跟前的五人。只瞧得见五人梳了一样的发髻,穿着一样的衣裳,做着一样的畏惧动作,其余的他什麽也看不出来。
乔行砚有些无奈,他道:“我有这麽吓人?一进门就连着给我下跪,想折我的寿麽?”
领头的婢女听了这话立马便爬起身来,并催促着其余人也起身,随即低头道:“公子息怒,奴怎敢折公子的寿,是奴惶恐。”
乔行砚不知道裴归渡都同她们交代了些什麽,他自觉自己并不算兇神恶煞的那种人,怎能几句话就将裴府的婢女吓得失了魂?
“擡起头来,裴敬淮都同你们交代了什麽,竟露出这副神情?”乔行砚有些不耐烦。
闻言,五人皆擡头看向乔行砚,这些人原在诧异惊奇面前的贵人竟敢直呼二公子姓名,当即便更加畏惧了,可却又在看清贵人面容的一瞬怔了神软了心。
领头的婢女神情最为明显,她还是头一次瞧见这般美绝的小公子,眼下的痣给他平添了许多娇媚之感,大抵是被寒风吹得久了些,唇色微微泛白,鼻尖和耳尖却是红红的。
贵人口中说出的话冰冷寒凉,可面上更多的却是娇柔脆弱之感,同府上两位裴公子的美是不一样的。
旁支裴大公子沉稳清冷,裴二公子凛冽却透着少年气,而这位贵人光瞧面容就觉得该是被养在深闺里的矜贵公子,虽然表现出来的脾气不大好,但看着却像是受不得半分苦楚的金丝雀模样。
也难怪二公子对其这般在意,竟还带回了府。
良久,领头婢女才在身后其他婢女的提醒下回了神,急忙道:“二公子说,公子若饿了便可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待会儿他便会亲自领您去赴宴。”
领头婢女又转头示意身后的婢女倒水,随后朝乔行砚道:“二公子还说您沐浴时不喜身旁有人伺候,便吩咐我们备好水后就退至门外,您有什麽事随时传唤即可,我们都在门外候着。”
乔行砚闻言没说什麽,只看着衆人点燃了暖炉,备好了热水,摆放好了一身新衣裳与糕点,便又退了出去。
婢女们关上了门,此刻屋内便只剩乔行砚一人,他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木桶以及冒着白烟刚升起的暖炉,心中有些感慨,好似虚无,又好似平淡,仿佛那人不在自己身边后,便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他觉得如今的情况有些糟,好像抽不出身了。
22:断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