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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怀衷皱着眉头无声打量着,看一眼裹着纱布的伤口,看一眼幼子疲惫的双眼,又看一眼早已红了眼眶此刻正幽怨地看着他的夫人,最后说出口的只有“怎麽样了”。
乔怀衷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一幕,分明在他的记忆中乔行砚的心疾早已得到了缓解,已经多年未複发了,怎的偏在他下令禁足这段时间……若是真出了什麽事,让他如何是好?
“已经无碍了。”乔行砚道,他擡眼看着满面愁容的乔怀衷,“父亲又被圣上召进宫了麽?又是因为和亲事宜?”
“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为父自会处理好,你只管将身子养好即可。”乔怀衷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乔行砚没有再问了,转而道:“兄长呢?兄长还未归麽?”
“未收到消息。”乔怀衷道。
而此时一旁的林秋娘倒是看了眼说谎话眼皮也不带眨的幼子,心想那食盒中的信件是谁送来的,她可不信那麽聪明的幼子会没看过信中的内容,摆明了是想让她替自己去给这封信。
林秋娘心中暗叹,她以为自己夫君的心眼已经够多了,身为臣子处处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回了府还要与自家的小公子斗智斗勇。
有那麽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今天这一出就是一场戏,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决,无论是谁,她都不愿意自己的家人拿命来赌。
“郎君。”林秋娘忽而走上前,将袖中的信件拿了出来,递到乔怀衷面前,“这是你出府后侍卫收到的飞鸽传书,自礼州而来,温元亲笔。”
乔怀衷见状立马接过信件,看过后又擡头看向林秋娘,瞧对方的神情显然是已经看过信的内容了。
“兄长说了什麽?”乔行砚明知故问道。
“温元来信说,未寻到那裴氏男子。”乔怀衷将信重新折起放回信封中,“让我们再向文华确认一番,她口中的良人是否真的姓裴。”
“裴?”乔行砚故作思索,问道,“礼州裴氏,不是镇远将军一族麽?”
“正是。”乔怀衷正色道,“可倘若是裴氏子弟,不可能查无此人,除非……”
“除非那人本就不是裴氏。”乔行砚的语气中带着些确信。
赴宴
林秋娘闻言也是一筹莫展,京都城的世家子弟她不甚了解,能结交几位官员夫人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程度了,更何况远在礼州的裴氏,她更是半点都不了解。
“父亲。”
乔行砚话闭借手肘的力撑着想坐起来,他面上没什麽特别严重的反应,反倒是乔氏夫妇同时急得将他摁了回去,乔怀衷沉声道:“说话便说话,坐起来做甚,好好躺着。”
乔行砚笑了笑,重新躺了回去:“父亲,镇远将军只有一个儿子吗?”
“是,怎麽了?”
“前些时日我在临安街上碰到镇远军凯旋,那领头之人大抵便是镇远将军的独子。倘若阿姐所言的裴氏真是礼州裴氏,那也只能是凯旋的这位,如此一来让阿姐见上一面确认一番即可。倘若不是,那只能是那人扯了谎,我们寻不到人,这条路便彻底断了。”
乔怀衷思忖片刻后,摇头:“不可。”
“为何?”
“圣上下旨,若非紧急,内庭女眷不得出宫。”
乔行砚佯装思索,将原先备好的提议试探性地说了出来:“那倘若我去寻那裴氏呢?”
“什麽意思?”乔怀衷疑惑地看向他,只见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登门拜访,去会会这凯旋的裴氏,若他是阿姐口中的良人,那必定会为和亲之事做出对策,倘若不是……”
“不是又当如何?”乔怀衷此时已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父亲。”乔行砚笑了笑,“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孩儿还是不说为好。”
乔怀衷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麽,无非是镇远将军与兰妃为兄妹,若非良人便将其促成良人,只要能将和亲之事避过去,哪怕归为安平郡王的党羽又如何。
殊不知这次反倒是他的父亲猜错了,什麽也没说的乔行砚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乔府归为任何一位亲王世子的麾下,那无疑是将整个乔府都交到旁人手中。
乔怀衷撤了小公子院中的暗卫,不仅解了禁足令,更是让家仆前往品香阁带回了一堆吃食,全是小公子以往喜欢的,挨个送到了她院中。
乔行砚休息后起身看见的便是满桌的佳肴,哪怕他依旧只尝了几口。手腕上的伤比预想中的要好些,至少伤的不是右手,平日用膳习字不会被影响。
两日之期很快到来,这日清晨乔怀衷被圣上请去了宫中,也不知究竟为何事,竟还需在宫中住上一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