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劄秧的脸颊和下颌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咀嚼并不方便,听石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劄秧也才吃了三分之一不到。
见石竹眼神坚定不容置疑,劄秧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低头戳着碗里的面条,劄秧的眼泪无端地滚落,掉进了面碗。
伸手揉了揉眼睛,劄秧头垂得更低了。
“我去找李奶奶。”
不去看劄秧有意遮挡起来的眼睛,石竹起身走了出去。
只是片刻,石竹端着同样的面又回来了。
望了望依旧垂着头的劄秧,石竹把手里冒着热气的面碗换给劄秧,随后低头吃起了面。
“我们这边天黑得早,晚上的活动会多一些。”
夜市。
石竹的肩膀挨着劄秧的肩膀,两人一齐走在街上。
耳边小贩的叫卖声接连不断,阵阵香味飘进鼻腔,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为了让劄秧从低迷的情绪里走出来,也有心想让劄秧爱上这,留在这,石竹便把劄秧带了出来。
只是劄秧的心思显然不在这。
“阿妈会担心吗?”
劄秧扭头看向石竹,昨天两人连夜离开了草原,也没来得及和玛雅说一声。
“放心,在医院的时候我和阿姨联系过了。我们后天就回去。”
石竹伸手摸了摸劄秧的脸,劄秧脸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好些,只是右眼恢複还需要一段时间。
“后天吗?”劄秧小声呢喃着,似乎有些不舍。
脱下了精美有辨识度的民族服饰,劄秧和石竹一样,穿着宽松的T恤,舒适的牛仔裤,隐于热闹繁忙的夜市里,没有人注视她,没有人打量她,也没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她和石竹一样,只是普通的女孩。
“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要尽快回去。”
石竹的话拉回劄秧的思绪,劄秧木讷地点了点头。
珞璜没死。
石竹和劄秧走之前用麻绳把珞璜捆起来,锁进了存储牦牛粪便的房间。
在车上,石竹和劄秧说好了,先带她先去医院检查治疗,然后再回去把珞璜交给警察。
石竹说,珞璜没死,她就不用担责任。
只是从医院出来以后,石竹又改了主意,把劄秧带了回来。
石竹说,她认识一个警察,相比起草原那边,这边的法律或许更公正。
劄秧不知道草原上的法律是否公正,也不知道石竹现在是否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她知道,
她是要回去的人。
劄秧都想好了,她和叔叔注定是要留在草原的人。
……
在夜市逛了一个多小时,见劄秧的情绪终于好转了一些,石竹这才带着劄秧回去。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不减,劄秧和石竹不一会就到了小区门口。
“站住!”
石竹和劄秧刚走到保安室门口,就被一声粗吼喊停了,随后一个挺拔魁梧的中年大叔从保安室走出,伸手再次拦住了劄秧和石竹。
“那个楼层那个房的?”
劄秧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和询问吓了一跳,石竹偏头拍了拍劄秧的手,笑嘻嘻的看向面色威严的保安。
“笑什麽笑?”
保安板着一张脸,石竹又笑了笑,上前一把抱住了保安。
“李叔,累不累?”
“嘿嘿嘿,不累。”
李达瞬间变了脸色,拍了拍石竹的脑袋,李达从兜里变戏法般地掏出了两颗大白兔糖递给石竹,“臭小子说班里女同学给的,让我带给你。”
想起李达家的小屁孩李立,石竹笑了笑,接过奶糖,悄悄塞给了身后的劄秧。
“有时间就回家里看看,那臭小子说很想你,你这次走了很久,也没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回来,我差点就以为你不回来了。”
听出了李达轻松话语下的害怕,石竹忽然觉得鼻头有些泛酸,吸了吸鼻子,石竹又抱住了李达。
“我一定会去看小立。”
“嗯,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让小淑做饭等你,她也很惦念你。”
“好。”
李达拍了拍石竹的手臂,让她早点回去休息,自己则进了保安室继续盯着。
“李叔就是我之前和你说很厉害的叔叔,他是我们这一片的片警,还没退休。每天晚上他都会来我们小区查看,第二天又去上班。”
见劄秧刚被李达吓着了,石竹又解释了几句,希望劄秧不会害怕李达。
“这样不会很累吗?”
劄秧有些疑惑,照石竹话里的意思,李达虽然是片警,可也不用夜夜来看管小区。
“听说警局那边有减少他的工作量,只是李叔这个人很执拗。”
回头看了眼保安室的方向,石竹笑了笑,“一切就快回归正常了。走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