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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俩人,不对劲。
完了,他儿子,不对劲。
丽姐眉头一个川字,那姿势分明就是处对象的小情人之间,才有的……依偎。
门开的那一瞬间,她分明看见,俩人裹着暧昧的、腻味的劲儿搂得的更紧了。丽姐脚底生风,两步进了厨房,妈亲诶,她需要缓缓。
灶台上煮鸡蛋的茶炉咕嘟着,水沸了,快烧干了,她才想起来关火。
之后饭桌上,丽姐察言观色,悄默寻思着,却再没发现任何有违常态的蛛丝马迹,这恰恰就更说明了问题。
这是青天白日,在她跟前装相儿呢!
等把人送走,丽姐愣是两天没出屋,店也没开,取消了一切娱乐活动。她想了很久,又回想起儿子铁了心做丁克的肺腑之言。
自己的宝贝儿子怕也是个GAY?GAY这个词,是从她的舞友老徐那听来的。
老徐儿子喜欢男人,老徐甚至还加入了一个什么彩虹互助会。
老徐儿子,一表人才,还是个博士后。起初她挺替人惋惜的,后来经过老徐的思想洗礼,她对这事儿的看法,也就有了很大的转变。
她应该是理解的,宽容的。
不管怎样,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是块五花还是里脊,是鲜肉还是腊肉,都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
丽姐想了想,他们孤儿寡母这些年,大河除了离婚瞒着她,工作太忙回家次数少了点,那是说不出一个不好来。
少小就逢家庭变故,没给她打架斗殴不走正路,还加劲儿努力好好学习,如今也算事业有成。
就算变成离异二婚,就算不给她生孙子,就算喜欢男人又咋了?碍着谁了?
丽姐暗自思想斗争一番,决定先冷处理,不挑明,万一真是那么回事,她也算做足了心里建设了。
这一套流程下来,丽姐发现日子就还是以前的日子。往好了想,就当又白捡了个儿子,这白捡的儿子又帅又孝顺,多好。
丽姐用两天,就把老徐曾经用了大半年才想明白的理儿,整明白了。
然而,远在首都的陆之河并不知道,他就这么草率地被出柜了,还是被他妈亲手出的。
那边丽姐照常打牌跳舞,开店卖货,生活上一点没受影响。就是给儿子微信打电话的频率,明显增加了,每次唠嗑都不长,但三句离不开夏家小子。
就比如,她说儿子最近怎么样啊?接着就会问一句小夏最近怎么样啊?
圣诞节那天,陆之河又接到了丽姐的电话。
你俩相处的还行吧?没闹矛盾吧?你可得让着点人小夏,那孩子一看就是正经的孩子。
陆之河蒙了一脸,合着他就不正经了?
再后来,干脆直接省略他亲儿子这一环节,丝毫愧疚没有的慰问起了他的“室友”。
小夏喜欢吃酸菜吗?家里阉了一缸呢,我给整点过去?小夏生日哪天啊?天冷了,我打了件毛衣给他,顺带给你也整一件。
顺带?呵呵。
再有就是闲扯了。
小夏头发可真好,留几年了?用啥洗发水啊,你那秃瓢的发型能不能换一个?
那是寸头,时髦着呢,谢谢。
……
通过一段时日的旁敲侧击,丽姐已然基本确定了。俩人80%有猫腻,秉持着决不冤一个好人的原则,那20%她准备人回来再确认。
于是元旦前夕,她给陆之河下了通牒。
“元旦回家一趟,小夏也一起回吧。”
“过来家里热闹热闹,赶紧买票。”
“这条不用回。”
接连三响儿,陆之河正窝在夏以风怀里看电视。叫程序猿你辣么可爱,真是一边看一边吐槽,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陆之河拿起手机看了眼,眉头不由一皱,起了身。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夏以风问。
“给,”陆之河把手机递了过去,“你自己看。”
“……”
陆之河挪了挪,跨上了夏以风的腰,“我妈最近对你,是不是有点关心过头了?”
夏以风顺势往后靠了靠,让陆之河坐稳了,“你跟她说了过年带我回去的事?”
“没啊,我一直酝酿呢,这不还有一个月才过年呢么,你说她啥意思?”陆之河心里犯了嘀咕,回想起这几个月,丽姐频繁关注小鬼的行为确实古怪。
难道知道了什么?不能啊!他特意嘱咐过身边知情的几个人,不能多嘴的。
夏以风把人拉进了怀里,顺手把电视也关了,这剧就不是人能看的。
“你,反悔了?”
陆之河一听这话,心里秒变不舒服,他一口咬上夏以风的耳朵,说:“反悔我是你孙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