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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了,也没见春天有来的意思,俩人都穿得单薄,大步迈着谁也顾不上说话。
去停车场的一段路,虽不是闹巷,但是晚上出来玩的人也不少,时不时就有人朝他们看过来,确切地说是看夏以风。
风衣潇洒长发,眉眼间透着股冷劲儿,陆之河也偷瞄了几眼,忍不住感叹小鬼真是男大十八变。
上了车之后,夏以风轻车熟路开了空调,又递了个袋子过来,说:“赶紧喝了。”
是还热乎的醒酒汤,所以刚才是特意去了趟超市?陆之河拧开后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谢了,还让你跑一趟。”
夏以风又说:“安全带。”
“啊?啊,好嘞。”
“喝酒吹风头会疼,你睡儿吧。”
很显然,此时陆之河倍儿精神,并不想睡,开始没话找话说:“来这附近办事啊?这么快就到了。”
“嗯。”夏以风早就把齐笙抛脑后了,而齐笙现在也顾不上他,正忙着给小男友摇旗呐喊呢。
车子很快驶出了巷子,陆之河又问:“咱们现在去哪?找个地方再喝一杯?”
谁知对方却说:“送你回家。”
“哈?”陆之河是真没想到,出来见一面就真的只是见一面。
路上夏以风又接了一个电话,陈红打来的,工作上的事。
陆之河自然听不见电话那边说什么,只知道夏以风语气稍微柔软了一点,最后说了句回去再说,就挂了。
这是还有别的安排?陆之河借着残存无几的酒劲,想弄明白夏以风到底几个意思。
“出来一趟,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夏以风看着脸蛋红扑的陆之河正死盯着他,有些不自在地说:“今天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聊。”
你说出来就出来,你说改天就改天?
“不行,就现在,你给我说清楚。我这酒喝得好好的,你一个电话把我整出来,啥意思?”
“……”夏以风叹了口气,细想自己这事办得的确有点扯淡,“那你打算在车上跟我掰扯?”
“那不能够,走吧,上去喝个茶,算谢谢你送我回来。”
于是夜黑风高,夏以风跟着陆之河回家了。
一开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猫叫,再一开灯,一只炸毛玳瑁正盯着他们看。
夏以风愣了下,唤了声大毛?他随口一叫,没想到大猫跟着就喵了一声。
“可以啊你,大猫平时见着生人可没什么好脸儿,闺女过来爸爸这。”
爸爸?夏以风心想,你个拐带无知幼猫的人贩子,我才是它爸。
“拖鞋穿我的吧,家里没新鞋了。”陆之河脱了外套,又说:“你也脱了吧。”
“什么?”
“大衣啊,你不热啊?我这地热可有二十七八度。”
“啊,好。”夏以风边脱边往里边看,不动声色地又确认一遍,“你平时、一个人住?”
“不然嘞?那个,我离了。”陆之河没打算瞒着,说完见夏以风也不挪地儿,于是又问:“怎么,嫌我家小啊?愣着干嘛进来啊。”
“啊,好。”夏以风心里的大石算落地了,这才往里挪了两步。
房子不大,东西也不多,倒是很符合陆之河离异男的身份。
“家里只有点红茶了,你坐会儿,我去烧个水。”说完陆之河进了厨房。
夏以风没想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他之前哪里敢想,陆之河有天会在厨房给他烧泡茶的热水。
陆之河出来时,大猫正在夏以风脚上荡秋千。
夏以风刚才仔细确认过了,这只烟熏火燎的栗子,就是他家大毛,千真万确。
“大猫从来不让陌生人这么撸它的,没想到跟你还挺亲。”陆之河纳闷猫闺女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比起人,小动物更喜欢我一点。”
“呦,还学会谦虚了。”
陆之河倒了茶,坐在了夏以风对面,空气突然安静,俩人似乎都不要知道该从哪说起,最后还是陆之河先开了口。
“我没想过还能见到你。”
夏以风抬头,一时无言。他想捶人,没想过就没想过,非得说出来干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啊?”陆之河吹了吹茶水,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实际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夏以风心脏抽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说:“第一次见的时候。”
也就是毕业典礼那天,虽然只是远远一瞥,就再没忘过。甚至在那之后他们也见过,但他不说,陆之河就永远也不会知道。
而陆之河想到的第一次却是那晚机场,夏以风还主动做了自我介绍,他心里瞬间就不落忍了,“后来你看见我犯蠢出丑,是不是特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