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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说得很有道理。”夏以风说完就起了身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齐笙。
齐笙是等陆之河发言结束才走的,回到寝室一进门,就见夏以风站在阳台抽烟。夏以风见齐笙进了门,朝他丢了句:“电话给我。”
齐笙装糊涂,一副不懂你说啥的样子,弯腰拿起水盆,甩了一下毛巾后,反问:“什么电话?”
夏以风狠嘬了一口烟,冷着脸直直地看着齐笙,不说话。
见夏以风憋得难受,齐笙有爽到,于是才说:“哦,陆学长啊,之前不是不要吗?”
“别废话,给我。”
“给给给,自己看。”齐笙扔过电话,转身进了浴室。
齐笙不觉得夏以风这个GAY中直男,会对陆之河有什么腻味人的想法,但夏以风从画展那会儿就不正常,再到毕业典礼中途离场,齐笙猜测,俩人关系可能不简单。
那个陆之河,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软也不萌。况且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直,齐笙自然没兴趣。
一句话蹦出俩屁的好哥们,难得对什么人上心,管他是直是弯,有仇没仇,电话要来再说。
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逐渐消失在耳际,夏以风看着手里皱巴的传单,长长地呼了口气。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个人。
十五岁前,那人是他最想打的人。
十五岁之后,那人是他打飞机时唯一想着的人。
这样惊人的情感转变,发生得无声无息,以至于当夏以风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没救了,连抢救的必要都没了。
夏以风迄今都记得,初中毕业的暑假,他第一次知道何为春梦,何为梦遗。
生理课本上的知识点,在少年的身体上一一得到验证。
夏以风偷偷清洗了内裤和床单,当然无法对外人启齿的、最要命的,是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张脸。
那人浑身赤裸,身上是红色的斑驳,他被自己压在身下,却还能笑得出来。
赤条的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身,他本能的顶胯磨蹭,却迟迟得不到解脱。
惊醒后耳边还回荡着那人的话,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那人凭一己之力,给他勾勒了一个足够旖旎动人的春梦。
那人说:“小鬼,有本事你就考上中央美院,我等你来收拾我。”
凡事有一就有二,从不正常到习以为常,夏以风只用了一个学期。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身体的躁动是成长的本能。他没在诱因的性别上太过伤神纠结,甚至在高考结束后就向家里出了柜。
当他了解到这是身为男人的欲望时,他也彻底接受了一个事实。
他喜欢同性,确切地说,他喜欢那个人。
第10章 回访
“陆之河你就是一怂货。”
继除夕之夜陆之河失眠之后,之后两天,丽姐总见他拿着个破手机,不知道琢磨什么呢,这回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什么怂货,瞎嘀咕什么呢?”丽姐凑过来,一巴掌拍在了陆之河脑袋上。
陆之河终于从沙发上支棱起来了,“轻点,您就我一个儿子,拍傻了可没处再找一个。”
“没个正行,和欣然闹别扭了?”丽姐试探着问。
“啊,没有,我俩没事。”陆之河心想,没关系了都,当然没事。
“要是闲得慌,要么跟我出去打麻将,要么去姑家看你爷。”
“我就不耽误您赢钱了,我一会儿去趟我姑那。”送走了丽姐,陆之河并未如他说的那样,马上收拾出门,而是又把自己和S的那点往事捋了一遍。
他跟S最后一次对话,是4年前。对方的再次出现,就跟他消失时一样突然。
那时候他跟李欣然刚领了证,没几天那人就消失了,再没找过他。半个多月了,对方不见他的回复,又会怎么想?
那晚他一口气敲了好多字,却在点击发送的前一秒,打了退堂鼓。万一对方只是发错了人怎么办?没准他早就想不起他是哪根葱了。
聊得来归聊得来,可毕竟连面都没见过,他们算朋友、粉丝?又或是知音?陆之河也不知道如何界定两人的关系。
重点是S早就不是那个愿意听他胡诌,没事就找他闲侃的小透明了。
那年他受邀回美院参加毕业典礼,抛开自己无趣的发言,那无疑是记忆里最抢眼的一天。
他遇见了大猫,并带它回了家。买了幅画,结识了一位聊得来的……朋友。
陆之河结束发言后,去后台跟负责统筹的老师告了别,取了画之后本打算直接离开的,车子刚发动,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瞬间如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