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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延心里想笑,真要认真下厨也不一定做的多好吃,不过他嘴也不挑。他最近天天吃得清淡,嘴里一点味都没,听萧牧有给他开小竈的意思,也不计较这货死要面子:“奶黄包。”
萧牧眨眨眼睛,无辜道:“我觉得还是要谨遵医嘱,吃清淡点的吧。”
宁延翻开被子下床洗漱,只留给萧牧一个后脑勺。
萧牧跟他开玩笑的,回来时从清淡的粥中间扒出一个奶黄包,掰成两半:“我真的只给你开一点点小竈啊!吃一半。”
马上都出院还管这麽严。宁延接过那半个,边吃边偷瞄萧牧手上另一半。他偷瞄的不明显,眼珠子藏在半阖的眼皮底下,还让睫毛遮着,旁人看上去他就是垂着薄薄的眼皮安安静静小口咬自己手里半个有点儿可怜巴巴而已。萧牧频频别过头去想假装自己没注意到这轻飘飘带点儿撒娇的视线,最终忍无可忍——毕竟宁延真不是经常撒娇的类型:“我真受不了…你原来这麽会撒娇。”这句话说出去好没可信度,邱洛豪在场都必定会跳出来说“不可能啊,宁延会撒娇,猪都能上树了”,宁延忍俊不禁,睫毛扑闪:“啊。”最后另半个也进了宁延肚子里,萧牧嘴对嘴喂的。
出院这天有点毛毛细雨,萧牧开车载宁延回家,回他们的家。他们重逢时是宁延在驾驶,半路出了意外改道去萧牧家,现在驾驶员换成萧牧,要一路回属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家。萧牧调出车载音乐,“我们回家咯。”
宁延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嗯。”他低声重複:“回家。”
这一次进家里,宁延想起来,他们在玄关处也接过吻。他们一起设想好如何装饰每一处空间,家里每个地方都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还挺干净…你来打扫过?”
萧牧不敢撒谎:“请家政阿姨来打扫的。”有点心虚的样子,还记得之前玩儿一晚上宁延不许他叫家政阿姨的事儿呢。宁延不甚在意地往他背上一拍:“哦。日记本在哪?一起去看看。”真不能让你一个人看,哭成那样。宁延在心里笑笑。
萧牧讲到日记本就心里发堵,磨磨蹭蹭领宁延上楼。是他们都熟悉的主卧。很多年过去,主卧还是一副样子。进门侧边就是大床,两个松软的大枕头挨一块儿,虽然睡着睡着萧牧就要蹭到宁延枕头上来把宁延当抱枕。床边上是嵌入式衣柜,大的离谱,萧牧说要给宁延买五颜六色的衣服就真的买了很多,每年的新款爆款不论好不好看都塞衣柜里挂上,连萧牧自己都觉得丑的就叠好放下边儿。床头柜只有一只,放在靠内侧,面上整齐地摆好几本书。墙上贴了几张照片,好大一面墙没挂裱起来的相框,倒是用胶带和夹子夹着几张拍立得和塑封起来的打印出来的照片,看着有点儿滑稽。隔过去是沙发,沙发边上有柜子,摆放映机的,地板上垫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在这里看电影氛围绝对很好。萧牧这两年碟片买的少了,也就是卫柠送他几张他收在这里,没人陪他看他一个人没心思。
萧牧走到书桌边上把抽屉拉开,一本一本把日记本拿出来放在桌上,动作轻柔,怕扯坏了。
宁延倒是不在意,随手拿起一本就翻开来看。萧牧拉着他要他坐沙发上看,宁延应了,抱着几本本子和萧牧窝到沙发里。房间里不穿鞋也没事,地毯很软,光脚踩里面很舒服。几本陈旧的本子落在地毯中间,宁延用脚推开点儿让萧牧搂着自己坐下来。这姿势颇像大鸟护崽子,宁延笑了笑随萧牧去了。他看自己几年前写的日记看得很快,情绪也没有多大起伏,宁延像是把那八年困兽般的自己当成陌生人看待,一页一页翻过像看别人的故事。萧牧圈着他,下巴安置在他肩膀上跟着看,和宁延一目十行,通常萧牧眯着眼睛辨认半页宁延就翻过去了,他怎麽也跟不上:“你看得太快了。”
宁延“嗯”一声,手里动作一点儿也没放慢:“看过去有点印象麽就好了,这有什麽可以一字一句读的。又不是什麽名着…”宁延囫囵吞枣式把一本翻完,放回地上,又捡起另一本,萧牧还要再说,宁延噗嗤笑了,“邱洛豪竟然让你先看这个,他也是难得犯蠢…他这除了折磨你还能有什麽效果啊。我那时候不是经常疯疯癫癫的麽,写的这点儿多少夸张了的。”
萧牧听他说得这麽轻描淡写,眼眶又有点红:“啊…”宁延反手摸摸他脑袋,头发长长之后确实稍微软一点,手感很好,比之前还好。他有些郁结的心情忽得就开朗了。他真不是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他确实是已经不大在乎之前那段日子怎样过的了。如今什麽都已经回来了啊,还老惦念过去的苦干什麽?有空还是要多想一些好的东西才更值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