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
灵魂入骨,不日将思。交融泯灭,魂魔归途。
指腹划过这一句话,楚清君眉头紧锁,翻向下一页。
一旦魔尊入体,初始不显,而后夺魂,以另一种夺舍之姿再现人世。
难不成闻于止并非魔尊,而是他体内的魔尊一魂将他吞噬?
这也能解释为何之前他能将魔气隐藏得那么好。
仅仅是因为,他并非魔修。
魔气全部来自于莫名现身的魔尊。
那个孩子,也只是无辜被牵连的罢了。
魔尊魂魄不死不灭,如何消弭也未曾有记载。
不过仙门前辈倒是提了一句,以本体之魂相斗,或有一线生机。
如此一来,要是能教会闻于止正门功法,魔尊出世之日,还有一战之力。
早前若非他一念之差,只怕现在闻于止已经含冤而死,魔尊的魂又在寻觅他处,择日而出。
饶是他重生归来,也无法阻止当年祸事。
楚清君挥手将藏书阁内大半与魔尊相关的书籍全都归入储物袋,随即转身离去。
恭送仙尊。
楚清君重回扶桥州谷时,苏意棠早已将闻于止的事操办妥帖。
苏意棠高高兴兴的迎上去说:师尊!我们已将大师兄的房屋收拾好了。
楚清君思及闻于止体内随时可能会爆发的魔尊,心下犹觉得将人留在身边看护比较稳妥,闻于止与我同住。
啊?苏意棠年纪尚小,还不会掩盖自己的想法,一切心事都写在脸上。
楚清君住处共有三间,主室一间,两间侧卧。
他和酩悦入门这么多年,一直居住在弟子屋舍,从未踏足师尊住处。
苏意棠说:师尊我也想与你同住。
楚清君摇了摇头:不可。
可是苏意棠还想纠缠,却被酩悦拉住了手臂。
楚清君侧身看向闻于止道:你,随我过来。
是!师尊。孩童声音洪亮激昂,一路小跑着追上。师尊等等徒儿。
闻于止迈着小步艰难从后面追着。
楚清君也时不时停下脚步等他跟上。
苏意棠不服气的跺脚,师兄为何拦我!如若不然,我非要挣得师尊屋内一舍。
酩悦年纪比他大,越显沉稳,你若跟去,想让师尊日夜教导?背不出法决便不许睡,练不好功法便去后山挑灵泉水浇灌灵株,你可受得住?
酩悦每说一句,苏意棠的脸色就跟着惶恐一分,这
万一一个不小心做错什么事,再将你逐出师门。如此这般,你可还要与师尊同住?
不!不不不!苏意棠小脸煞白,说什么也不肯了。
楚清君把人带到主室右侧,屋内虽无人居住,但还算整洁,被褥齐全,自行入住便是。
语毕,楚清君便回到主室不再理会闻于止。
人已经带到了,自然不必他再做些什么。
闻于止以为,师尊是累了。
闻于止并不记得自己何时上了平头山,看见村落大火,想必是师尊将自己带到山上救助,从平头山回来,一路飞行,想必师尊也疲惫不堪,他便没有缠着师尊,而是自己来回跑了两趟,把之前房间里的弟子服放在现在的房子里。
累的气喘吁吁却又坐不住。
他太高兴了。
他有了一个仙人师尊。
师尊还那样好看。
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却很温柔。
闻于止坐在床榻边,摸着柔软的被褥想着,师尊发冠上的羽毛,一直没摘呢。
楚清君回来便将自己关在屋内以符纸画符。
他要在闻于止学成之前,先将魔尊魂魄压制,以免事出变故。
符箓本身千变,内里气息更是无法轻易刻画。
更何况这困魔一说本就存在于古籍记载,并没有人真正将其绘制出来。
楚清君废了大半符箓,仅有三张堪堪成型,却也不称大用。
其中,灵力不足。
楚清君拧眉看着符纸,想不通为何会失效。
正在此时,闻于止在外敲响房门,师尊!弟子泡了些茶水,师尊要尝尝吗?
楚清君抬手将桌面上杂乱的废弃符箓整理好,说道:进来。
闻于止推开门进来,端着热茶给楚清君倒了一杯,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师尊喝茶。
楚清君接过茶水,温热的茶水浸透冰冷的茶杯,入手也是温热之感,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师尊,弟子不困。闻于止看着楚清君喝完一杯,又凑上去给他倒了一杯,师尊这是在做什么呀?
符箓。
楚清君将茶杯放至一边,右手拂袖左手将符箓铺平问道:你可认字?
闻于止看着上面的笔画,显然不是字,在最角落看到两个很小的字,汀白?
楚清君说:这是我的字。
字?好听!
你呢?
什么?
楚清君凝眉缓声问道:你可有字?
闻于止摇了摇头,不曾。
那是大户人家亦或者修仙之人才能有的,他出身贫苦怎会有字。
楚清君自桌案上取出一张空白画卷,毛笔笔尖稍沾点墨,随意挥毫在空白画卷上落下两列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楚清君转手将毛笔笔尖朝上放置一边,朝以晨辉,似是阳华。自此,便叫你朝华吧。
愿你真能勤勉修炼,以朝阳之辉泯灭魔尊。
闻于止看着那漂亮的字体笑弯了眼睛,谢师尊赐名!
第3章 烧烤灵鱼惹哭师弟
楚清君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闻于止踟躇在原地,显然不想离去,楚清君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此刻的闻于止不过一稚嫩孩童,他亦不知道如何相处,两人一个不敢说,一个不知如何,师徒就这么四目相对。
闻于止攥紧了拳头,似是在帮自己打气,师尊,这个字可以给我吗?
拿去。楚清君素手一抬,画卷自行收拢飘自空中,随后落在闻于止怀中。
闻于止喜悦的情绪洋溢在脸上,抱着画卷鞠了一躬,谢师尊,师尊早些休息!语毕,抱着画卷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离开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楚清君见他离去,便重新展开新的符箓着笔绘制。
原本简易的符箓笔画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刻画冲变得繁琐而复杂,附着在其上的灵力形成一层波纹状的薄雾。
最终,在楚清君落下最后一笔时,薄雾骤然散开,灵力消散,逐渐泯灭为刚才灵力的一半。
楚清君看着破败的符纸蹙起眉头,怎会如此。
指尖划过符纸边缘,无论怎么看,上面原本充沛的灵力早已在最后一笔落下之时消散。
自然如此
楚清君并拢双指,以灵气为刃挥出,瞬间划破左手掌心,其中隐隐露出红痕,楚清君将手送至砚台之上。
楚清君轻轻敲击左手手腕,伤口处的鲜血顿时如注。
砚台之中的墨与血交融,却难得匀称。
楚清君拿起墨块细细研磨,直到墨水逐渐相融之后,以笔尖蘸取些许血墨,在空白符纸上着笔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