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藏宝库中的任务者们,各怀心思、毫不齐心。
牧嘉实: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怀疑自从回到窄楼底层,他进入的噩梦都被诅咒了。
这一定是主脑的恶意!
光头透露了什么信息,牧嘉实都无所谓,因为这些信息随着噩梦的进行总会知道的。隐瞒?人总有私心,第一次见面的任务者你指望他对你有多坦诚?
只要不像上次碰见的那条独狼,暗中拉帮结派故意隐瞒信息,牧嘉实就谢天谢地了。
而即便是上次碰到的那条独狼,最后被揭穿他的行为之后,也认命地选择与他们合作了虽然态度不是很好。
说到底,在窄楼底层,任务者们进入噩梦之后,天然就是同一阵营的,不管合作也好不合作也好。
而现在,光头和收藏家,似乎对上了?
牧嘉实心生厌烦。他最讨厌在噩梦中遇到这样的任务者,公私不分、随心所欲。有一个就很糟心了,结果这一次噩梦还遇到了两个。
他心想,好,真好,老天也让他当一个废物。他决定了,他就在这个噩梦里划水!
至于调查噩梦的线索,用以交换某位窄楼居民的情报以后再说吧!
暗中决定划水的牧嘉实,恐怕和曾经的徐北尽十分有共同语言。
曾经的徐北尽就喜欢在噩梦中划水,只要任务者不到他这儿来,他就可以在噩梦中发呆到天荒地老,直到天明离开噩梦。
但是在获得了直播系统之后,他曾经那样平淡的摸鱼生活,似乎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甚至有了主动介入噩梦的打算。
他拉高直播间的视角,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在藏宝库搜索食物的任务者们。
他们各自都有所收获,但是因为也带不下,所以没隔多久,就再一次汇合,来到了藏宝库和大楼之间的那条路,重新开始了讨论。
而牧嘉实担心的那件事情的确发生了。
收藏家和光头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光头但凡说一句话,收藏家必定面带笑容阴阳怪气地补充;收藏家但凡讽刺光头,后者就立刻面露怒容,眼睛充血,臂膀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他们看上去就要打起来了。
此时,距离他们进入噩梦,已经寸去了半个多小时。
绯突然惊呼了一声,她指着前方的大楼,大叫说:那是什么?!
每一名任务者都下意识看了寸去,即便是还在吵架的收藏家和光头。
他们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天台上,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是被他身后的人推了一把,于是就从大楼的天台坠落下去,没几秒就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血液四溅,随后抽搐了两下,便悄无声息了。
任务者们面面相觑,等待片刻,随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有一个人被从天台上推了下来,死了。
但是,噩梦却没有重启。
第61章 死者
牧嘉实看着眼前这打碎他世界观的一幕,喃喃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众所周知,在噩梦中发生死亡,会使得噩梦重启。
但是现在噩梦中的的确确有人死了,还是被人杀死的,但是,噩梦却没有重启。
这是为什么?
比起在场这些莫名其妙的任务者们,徐北尽想的更深一些。
他想到了之前光头对他说的事情。
在这个噩梦中,记忆遗失会导致噩梦重启或者至少是一次循环。
他一阵头痛,把脑海深处关于充分、必要条件的一干知识翻找了出来,然后发现这压根没有什么用。
因为,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充分必要,即有死亡必有重启,有重启必有死亡。它们是双箭头。
可是现在这条铁律被打破了!
徐北尽思考了片刻,感觉除非噩梦重启一次,让他看看这个噩梦中重启的条件究竟是什么,否则的话,在这儿凭空想也没什么用。
这是他常年面对一些难以解决的难题的时候,习惯性使用的拖延办法。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抛开脑海中那一团乱麻一样的思绪,将目光放在直播间的画面上,看着六名任务者的反应。
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收藏家了。他直接露出一个兴奋极了的笑容,摸了摸下巴,笑容满面地说:这个噩梦可太有趣了!
可不是。
牧嘉实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在回到窄楼底层之后就一直心灰意冷的男人,此时也同样表现出了类似的神情。
在牧嘉实遇到过的种种噩梦之中,这还是第一个打破了死亡必定带来重启这条规律的噩梦。
牧嘉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巧合,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具尸体身上挪开。
他们已经来到了大楼底下,并且看见了那具尸体,确认了对方的死亡不管怎么说,从楼上跳下来,脑袋都已经开花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生物了吧?
花臂犹豫了一会儿,看谁都不说话,就开口说:或许呃,或许这个人在跳楼之前就已经死了呢?或许只是一具尸体?
有些噩梦中会存在尸体,那更像是一种布景而不是真正死去的人。
但是光头却反驳了他的兄弟:你看看这家伙流出来的血,看看他的脑花。你再说一遍他跳下来之前就死了?
这具尸体,很新鲜。
几乎就在这个词出现在牧嘉实的脑海中的第一秒,他就忍不住在心里干呕了一声。
不得不说,因为以往的噩梦中出现死亡之后,最多三秒噩梦就会重启,所以在场这些任务者都很长时间没有长久地凝视一具尸体了。
尤其是死相如此惨烈的尸体。
牧嘉实主动将自己的视线挪开,然后瞥见了绯和巫见的脸色,不由得怔了一下。
说实话,此时在风声呼号的废墟中,每一名任务者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就如同那些倒塌的建筑一样,同样露出了灰败的模样。
不管是因为死亡,还是因为死亡并未带来噩梦的重启,他们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这个噩梦,似乎与他们之前的经验不太相符。
但是绯和巫见的样子,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与其说他们恐惧、不安、紧张,倒不如说他们正处于一种不可思议的震骇与激动之中?
可是至于这么夸张吗?
的确,死亡没有带来噩梦的重启。可是噩梦这种东西不就是幺蛾子众多的吗?说不定他们只是在面对这个噩梦本身的某种特征,说不定那家伙真的跳下来之前就死了呢?
而且激动?这又是什么鬼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