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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一颗泪砸落在孩子娇嫩的脸蛋上。
唰——
路透耳边穿过风声,紧跟着身子贯穿空气急速往外面飞去。那道破门而入的声音离这边很远,远到几乎听不到。
他缓缓睁开眼,入目所见,竟是张家的后院外墙边。
他顾不得其他,立刻抱起孩子往巷子里面跑去,直到找到一间破旧的平房才跑进去,缩在角落里面躲避。
这一片都是平房,破旧透风,很冷,所以这里没人住。他抱着孩子坐在一张木凳子上,旁边只有一把扇子和已经冻成冰块的半桶水。
冷,是他的第一感觉。
失去妻子的痛,又慢慢地爬上他的心尖。
孩子偏偏哭了,听起来像是饿了。他只好擦干眼睛,低声哄着她,却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对不起,是爸爸没用,早知道我们昨晚就应该走,对不起……”
他的哭声停了。
眼神静静地看着虚空里的一点,慢慢变得愕然。
【是否接受标记?】
他沉默了十多秒钟,有无数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最后,他问自己,还有的选吗?
“我接受。”
那串文字在他眼前转化为星星点点,落在他的手腕上,汇聚成一个黑色的“七”。
他用力擦涂,也无法消掉。
【屋子有地下室,入口在灶台旁边的水缸下面。】
路透倏地燃起希望,小心把孩子放在破烂的沙发上后,就跑进厨房里面搜寻,果然看到一个水缸。里面的水已经结成冰块。他用力把水缸挪开,就看到一个正方形的盖板,中间有一个把手,他弯腰勾着它往上拉。
漆黑的下面,看不到一点亮光。
找了一下,在墙壁上看到一个开关,试着按了一下,里面就亮堂起来。
初步观察,是一间二十平大的房间,堆满各式各样的杂物,大部分是冬天的用品,角落里还囤放了一些蔬菜。伸手进去,温度显然比外面要暖许多。
很像东北人用来囤菜的地窖,只是比平常的地窖多了一些生活用品。
他担心那些人会搜过来,急忙把孩子抱过来,关上盖板躲进去。
盖板一拉,小小的空间里面就变得非常安静。他松了口气,瘫软在床边,伏在孩子身边嚎啕大哭。
***
姜家地下室。
姜七从储备药箱里面找出酒精给自己消毒,然后抹上创伤药,扭头对蹲在一边的老金说:“我没事儿,小伤!”
小小的子弹擦过她的皮肉,划开一条大约半厘米长的小口子,流了一点点血。
大意了,她没想到模型里面的东西也能伤害她,刚才提溜路透的时候,没有一点防备,就被那群野蛮人的子弹给划伤了。
处理好伤口后,她坐在模型前面盯着里面皱起眉头。
这系统有毛病,不许她伤害人。
她刚才想直接把那伙人丢到模型视野的范围之外,结果却被提示不许伤害人。
最多,只能提一提,吓一吓。
“你说它是不是傻,我伤害的又不是好人,这群可是劫匪啊,连军队都敢攻击的劫匪!”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伙人就是修隽说的那群穷凶极恶的逃狱犯,也只有他们有胆子抢劫军用资源,并且打着军人的名义到处烧杀抢掠。
遇上这伙人,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跑,硬刚没有好果子吃。
考虑到家里的围墙太高,如果把路透往家里面带,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他正躲在她一个朋友的家里。以前,她放学就去那里玩,所以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她凭借记忆指导他藏身,从听到的动静来看,他藏起来了,就是哭声有点烦。
是的,路透接受她的标记后,她就能隔空听到他的声音了。
他哭得好悲惨,一边哭一边喊着老婆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又喊妈妈,嘴里絮叨着“让我们爷俩可怎么活啊”。
还是孩子的哭声让他冷静下来。
姜七的视线回到隔壁张家。那伙人一共三十二个人,分成三批,第一批有八个人,进入了张家,其他人则分成两路,一路往姜家左侧去,一路则往姜家右侧的君雅小区去。
看这仗势,是要把这里全给吞了?
第20章 极寒
姜七打算先把他们的武器都拿走再说,看他们没了武器还怎么嚣张。
她戴好了手套,拿起镊子,夹起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枪。他们大惊失色,对着上空就是一阵扫射,子弹像雨滴一样冲来。
姜七及时把手收回,有点丧气。
这时,眼前出现感恩值进度的提示。新的感恩值源自路透,一下子给她长了百分之十八的感恩值。
这条进度条目前已经累计到百分之五十五,只要百分之四十五就能解锁新的空间和扩大模型的管理区域。
她记得,距离家里两公里外有一个花鸟市场,里面应该有她需要的营养土,如果能很顺利扩张到那边,种菜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突然又有干劲了!
重新振作后,她把注意力放回模型里面。
她想,赶跑这群人的话,感恩值会大涨吧。
她抓起要喝的一杯水,直接往杵在院子里面的几个人头顶上倒,这回没被系统阻止。
呀呀乱叫的声音爆响。
姜七笑得咯咯声,哼道:“让你害人!感受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吧!”
唰,又一杯水淋下去,里面的人气得骂娘喊爹,跳脚怒骂,对着空气不断地打枪。
姜七哼哼,心想就算抢不走枪,也能耗光你的子弹。
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用各种手段玩弄里面的几个人,以此试探系统的边界线,最后,得出初步的结论:只要不会致命和有可能造成重伤,系统不会阻止。
十分钟后,这群人有人出现打喷嚏的症状,脏话频出,缩着脖子说冷,有人顺手把枪放在一边,被姜七眼疾手快地挑起来丢到院子外面去。
骂得好难听。
趁人不注意,她直接把那支枪丢到路透藏身的房子前面,给他发信息,让他去拿。
几分钟后,路透猫着身子从房子里面出来,捡起枪如获至宝,激动的热泪盈眶,对着她空气拜啊拜。
拿了枪后,他安心了一些,继续躲回地下室。
劫匪一路找到院子外面,里里外外都看不到枪,有几个露出了发毛的神情,对他们的大哥说话,似乎在说这房子很古怪,提议离开。
那大哥大概一九五的身高,或许有两米,身板特别壮阔,脸圆但颧骨高,眉毛上面一道疤,一皱眉就变得更加凶神恶煞。
他踢了几脚那两个小弟,貌似在骂他们怂,然后嫌弃地看了眼张家,最后,那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转向了她家。
他走到第一道铁板围墙前,枪口抵着铁皮开了一枪,接着低头往弹孔里面看。
子弹没有穿透墙壁。
他仰头打量,不知道在想什么。
巷子之外,传来一片片的吵嚷声。
匪徒老大闻声领着几个小弟走过去。
姜七被眼前的一幕给恶心到了。
原谅那两拨人真的是去祸害其他人了。
其他小区里面的人被赶出来排成一排往这边走来,在他们的逼迫下排列抱头蹲下,俨然一副远古时代军人驯化敌俘的场面。
密密麻麻的人几乎要把公园广场占满。
有些人被迫脱下大衣,裹着一件薄薄的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那些他们脱下来的衣服,则被那几个被她淋湿的匪徒穿上。
姜七看着缩在地上冷得嘴唇发紫的人,想起电视剧里常说的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么闹腾,爸妈他们也被吵醒了。
这会儿是凌晨三点半,小区群里面遍是没被抓的人偷拍的视频和照片。
这伙匪徒不讲任何道理,见到门就踢,遇到有点价值的东西就抢,但凡是反抗的,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被打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