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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高庆生焦急之容的时候,我心里便有些疑惑了,而再听了高庆生甚重之言,心里便知道凤龙票号今日这个店会是在对龙凤券号下狠手了。
我急忙站起身来,向前迎了两步,也不说话,直接从高庆生的手里把凤龙票号的票单抓到了手里,仔细端详。
🔒在世28
【凤龙票号开张迎业,店图兴隆,惠利主顾。凡往凤龙票号投注银股之主顾皆可全额返赠百二十票号佣金,且凤龙票号承诺所有投注银股除去保底本金之外,另,皆有百五保底赢余收益。】
我一看完凤龙票号的票单,不由得心里怒火直撞头顶,心说乔之雍啊乔之雍,你真是满腹狭隘之心啊,我张文龙之前有何对不住之处,你居然用此种“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狠毒招数来对付我。
凤龙票单上面写着:
来往高客见礼
凤龙票号开张迎业,店图兴隆,惠利主顾。凡往凤龙票号投注银股之主顾皆可全额返赠百二十票号佣金,且凤龙票号承诺所有投注银股除去保底本金之外,另,皆有百五保底赢余收益。
以上惠利之策自即日起至一年内有效。
辛丑年冬月初三日
我瞪着眼睛盯着票单,咬紧了牙关,心说,乔之雍你这招太狠毒了。
凤龙票号这才开业没几天,乔之雍对龙凤券号的恨意便不遮掩了。他的这两条惠利之策直接与龙凤券号的惠利之策针锋相对,不仅是针锋相对,甚至是要碾压龙凤券号,想把龙凤券号直接弄死呀。
“乔之雍这是疯了吗?”一看我看完了票单,高庆生紧锁着眉头盯着我说道。
是啊,就如高庆生说的,凤龙票号的这个惠利之策确实真的太疯狂了。首先,龙凤券号的返赠之策还会留百五的佣金作为券号的盈利。可是,凤龙票号直接就把全部的佣金返赠给了主顾。这等同于就算银股行市大好,凤龙票号也不会有一钱一两的盈利。然后,更疯狂的是那个保底本金和百五保底赢余收益的惠利之策,龙凤券号只是保底,若银股赔了,不会让主顾赔本金。而凤龙票号,不但不让主顾赔本金,还要在不管什么情况下都再给主顾百五的赢余收益,哪怕主顾赔个精光。
听了高庆生的话,我没有回话,咬着牙抬头瞪了凤龙票号一眼。我一直认为,只要铺号经营有道,惠利之策得法,我真的不怕陈阿禹和凤龙票号。可是,现在他们搞得根本就不是惠利之策,明明就是恶意相对,而表面上相对的目标是龙凤券号,实际真正相对的目标是我张文龙。
“这乔之雍到底跟你——”一看我没说话,高庆生又恨恨地说道,但是,他只说了一半,便停下了,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实际在我的心里,我也甚是不解,乔之雍至于这样吗。我知道我执意离开通宝银庄,然后,自立门户开了龙凤券号惹乔之雍生气了。但是,这不也是他亏待我在前吗。乔之雍总是拿知遇之恩拿捏我,当然,对于十年前的知遇之恩我完全是心存感激的。不过,我在通宝银庄的十年里,兢兢业业、不争不占、吃亏受屈,尤其操管的银股盈利可以说是最丰的,哪一点我也是对得住通宝银庄。反倒是他对我言而不诚、诺而不现、厚彼薄此、近小远贤,欺我太多,而此时,我已离开了通宝银庄,他仍欺我太甚。
“凤龙票号这样搞法,往小处说票号本金会很吃紧,往大处说若是赶上行市大跌,票号搞不好要难以为济。”高庆生没有往下说前话,而是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若是通宝钱庄肯出银资,本金吃紧倒也不怕。虽然,这两年通宝钱庄规模被压缩甚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支持一个票ʟᴇxɪ号还是绰绰有余的。”听了高庆生的话,我仍盯着凤龙票号低声说道。
“说的倒也是,不过,乔之雍真的会那样做吗?”高庆生点了点头说道,“别看凤龙只是一个小票号,若真的赔起钱来,也没准会耗掉半个通宝钱庄。”
“这个只是我的猜测,还不得而知,但是,从乔之雍现在疯狂地样子来看,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轻轻出了一口气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高庆生转头问我道。
听了高庆生的话,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又一紧锁眉头,说道:“别说乔之雍可能会用钱庄支持票号,就算只是票单上的惠利之策咱们跟他们也玩不起。”说着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先以不动候其后变化。然后,提前有个心里准备,龙凤券号的主顾一定仍有被凤龙票号抢揽的,更有甚者可能为了凤龙票号的便宜,会提取清算在龙凤券号操管的银股,咱们一定要好生规劝。”
“嗯。”高庆生答应了一声,然后,顿了一下问道,“若有不听规劝者,执意提取清算怎么办?”
“那就提取清算。”我咬了咬牙说道。
“若有那已赔本的银股也还按保本之策吗?”
高庆生的问话,确实让我为难。实际,我的心里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甚是纠结,不知要怎么决定。凤龙票号在青龙河对面如此抢客就已经恶意很甚,若是有主顾因此从龙凤券号清算转去凤龙票号,便是主顾的恶意。所以,龙凤券号完全有理由拒付保本之银资。不过,若是真的那样做的话,定会招来主顾的埋怨,甚至会闹事,也会显得我张文龙心中狭窄难容大事,来日展业定会困难。
“全按保本结算。”我犹豫了一下之后,口气坚定的说道。
我坚定的口气让高庆生有些吃惊,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高庆生还想跟我说句什么话,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从龙凤券号的门口便进来了三个人。
于是,我们的麻烦就真的来了。
进来的三个人都是龙凤券号的银股主顾,手里持着银股票证,面色显得很是焦急。
高庆生急忙向三人迎了过去。这时,我也站起身来。进来的三个主顾我和高庆生都熟悉,一个姓赵,四十几岁,为人比较和气,但耳根软。一个姓高,是高庆生家的一个远房亲属,长了高庆生几岁,高庆生称其为表哥,为人狡猾、贪财好赌。另一个姓陈,满脸横肉,长相甚凶,人高马大,气势也凶,家中颇有些银财。
“欢迎三位高客光临。”高庆生拱手躬身说道。
“高主事不要多礼了,快快帮我们清算银股票。”三人也不还礼,那个赵姓主顾皱着眉,挥舞着银股票证竟有些盛气凌人地说道。
🔒在世29
【 “我还怕你报官了。”听了高庆生的话,陈姓主顾居然冷笑了一下,“我今天就胆大包天了,我先把你家柜台砸了,你报官吧。”】
虽然在进门的时候,我和高庆生大概已经猜到三个人的来意。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直接。
听了赵姓主顾的话,高庆生故作疑惑地问道:“赵老爷不知为何如此着急清算银股,是家里有着急用钱的地方吗?”
“嗯,嗯——”被高庆生这么一问,赵姓主顾竟有些犹豫了,接着说道,“对,家里着急用钱,你赶紧给我提取清算。”
这时,我急忙走了上来,向三个人施礼说道:“看赵老爷如此焦急,定是家中出了什么要紧事,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商量商量。”
一听我说话了,三个人都同时看了我一眼。这时我的眼睛正盯着赵姓主顾。两下眼神一对,赵姓主顾的眼神马上现出了怯意,迅速把与我相对的眼神移开了。
“不用商量,提取银两就好了。”移开眼神后,赵姓主顾说道,口气里那种盛气凌人的劲没了,声音也低了许多。
“赵老爷,当前银股行市走低,多数银股都是亏损的,故当前将银股做清算提取不是时机。”我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已参研过行市行情了,短则十日,长则半月,银股行市就会转好,到时候必可以获利,到时再做清算为时不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