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看着他的表情,把自己手边的水和面前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也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先喝点水不会吧不信你试试我的,我刚刚吃了还是一样的好吃啊。
我不吃了!他好像真的被咸到了,不管不顾地把我推出去的水也喝完了,你一定是在骗我,让我再吃一口难吃的三明治。然后他扭过头,连眼神都不再分给三明治了。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这样的人!我有些生气地撅起嘴,急忙试图澄清自己,我是觉得真的很好吃啦!
我以前也没有发现我们两个口味相差这么大啊。松田阵平有些不满地把叉子往盘子上一放,打算拿一旁的纸巾擦一擦嘴。
然后我看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惊讶地移开纸巾,从三明治盘子底,抽出一张纸,上面似乎还写了字。
是类似幸运饼干一样的三明治嘛?里面会夹不一样的话语。我托着脑袋猜测道,可我以前从来没吃到过。
松田阵平展开纸条,缓缓念出上面的字:
不要 相信女人
确实不能相信女人!松田阵平点点头说,骗我来吃好吃的三明治,其实真的好难吃。
我下次再也不来了!!他长叹一口气。
我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就是等着他说这句话一样,因为似乎有人松了一口气,我全当是错觉。
不过我真的好冤枉,可以六月飞雪的那种。
那张奇怪的纸条加深了松田阵平的印象,他觉得我是来戏弄他的,他甚至翻开了手机日历,把手机举到我眼前,很夸张地说:
今天是四月一号嘛?
我已经疲惫到无心和他辩解了,自从我来到米花町,碰见安室透开始,我遇上的冤案就可以排队绕法国一圈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生无可恋的表情,松田阵平总算是收敛了一些,他缩回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黑色小卷毛,假装抬头看窗外的天空:
要我原谅你的话也行,做顿饭给我吃吧。
我知道了,他就是馋我做的饭,这些男人套路一个比一个深呢,可恶。
走出波洛咖啡厅的时候,松田阵平难得的沉默了一会,走了几步,他犹豫着伸手搭住了我的肩。
察觉到他的手和我脖子的皮肤只有微小的距离,我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问他:
怎么了?
他没有回应我疑问的眼神,而是将头不自然地扭向了另一边躲开了我的目光:你不是让我来假扮你男朋友嘛,好人好事做到底喽。
我有些鄙夷:那你演技也太差了吧,有谁家男友是搭女朋友的肩膀吗?
那要我牵手吗?
那那倒不用我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他垂在我肩膀上的手都似乎变重了,我仿佛被一座大山一样被他搭着,走在路边。
不过我却觉得哪哪不自在,特别是背后
仿佛有人躲在暗处,在用刀一样的眼神在剜我的后背。
我扭头四处张望,却什么古怪的人都没有见到。
松田阵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到,自顾自地走着,然后突然扭过头来问我:
理子,你为什么突然来米花町了。
我沉默了一阵,盯着我的鞋尖,这段时间有太多人对我有这样的疑问,我从对他们的工作思维诧异到,到开始怀疑自己。
你知道的。我有些委屈,我一直想做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
这份工作很清闲吗?
是很清闲米花町有很多很多侦探,他们不会让我有任何工作的机会。
很多侦探吗?松田阵平突然笑了,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
特别是一个叫安室透的侦探!我忿忿不平地跟他告状,就是今天逮我的家伙,他一直想把我搞离职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有闲心多管闲事。
安室透吗?松田阵平念了两遍他的名字,对我说,有机会真想见一面呢。
恩。提到这个名字,我心里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我说:感觉是一个和松田君一样自满又臭屁的家伙呢。
什么叫自满又臭屁!松田阵平听了我的话转移了注意,气到像是要跳起来了,像一只炸毛的狗狗。
他抬手给了我一个爆栗,虽然他没用什么力气,但是我还是假装吃痛得撅起了嘴:
本来就是如果非说什么好话的话,那么就是
一样有正义感吧。
有正义感这几个字我说的越来越轻,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和松田阵平一直处于互损的状态,很少开口说过对方什么好话。
什么?我没听清~他夸张地放大了声音,凑到我身边。
我就如他所愿,恶作剧般地在他耳边大喊:
正义感啦!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然后突然掏出他的祖传墨镜架在我脸上后就跑开了。
我低下头,墨镜滑落了一点,卡在了我的鼻子上。
我从墨镜上方的空隙看向前方,看着他的背影,一半生动富有色彩,一半被墨色笼罩着,两种割裂的画面有些戏剧,但是却莫名和他契合。
我仿佛又看见了三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个在火光中坚定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透子看见松甜甜的第一反应:
快逃!
第二反应:
怎么可能!我们警校五朵花个个热爱工作,绝不会喜欢上只会摆烂的咸鱼的!有鬼!有问题!他被骗了!
后来:真香
*00从妹那里学会的第一课,叫做临阵脱逃
*00为了让好朋友永生不要来波洛拆穿他的马甲,竟然不惜端上贼难吃的三明治!!
*00后续看见妹和松田在街上打打闹闹,愤怒地在角落抓墙:好朋友被女人骗了怎么办!
第6章 踢翻一份便当
在遇到安室透以前,松田阵平是我遇见过最热爱工作的人。
别人下班他加班,别人放假他加班,爆炸课是他家,日日笙歌不着家。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溏淉篜里通常这种人极为稀少,和我完全没有一点共同语言,遇见了我也只能说佩服佩服,然后扭头就走。
但是松田阵平是一个不一样的工作狂魔。
我们在医院认识的,他住我隔壁床。
警局一大群警官浩浩荡荡地捧着花来看他,我当时差点以为他是什么□□/老大,排场这么大。
和他做医院床位邻居的几个星期内,我看他在病床上还挣扎着起来坚持做了几份搜查课的犯罪分子密码破译工作,而我只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听听广播剧,颤抖着手喝稀粥,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机会了。
直到有一天,他有个朋友来看望他,拍拍他的肩膀调侃道:
好你小子,要是真没命了怎么办,你把我们这些家伙放在哪里啊。
松田阵平作出像是要被拍出半条命的样子,使劲咳嗽了两声,躺着病床上虚弱地说:
哪有这么容易,我还要留着一条命去揍警视总监呢。
好家伙,听到这话的当场,我恨不得就拉着他桃园结义,八拜结交。
要知道我虽然恨极了007的社畜生活,万般想逃离痛苦的工作学习环境,平时喝点小酒就开始大骂老板,但是我从来没有动过揍人的念头诶!
我觉得我格局实在太小了,单纯地动动嘴皮子,这家伙,这家伙,要痛揍警视总监诶!
好家伙,有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