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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放进去了。”朝岸宁背对着栖南,弯着腰扒拉剩下的衣服,一次洗不完,还得再洗一次。
“你这是攒了多少衣服。”他又笑着问。
栖南挠挠头:“发烧容易出汗,湿衣服穿着不舒服,一天要换好几套。”
栖南走到朝岸宁身边,想自己弄,朝岸宁又扒拉两下,拎起两条内裤,特别自然地问:“内裤要单独洗吧。”
“单独洗单独洗,我自己弄就行。”栖南头皮一紧,一把夺走朝岸宁手里的内裤,自己拿进浴室,洗完晾在阳台上。
“哥,我用下浴室,先洗个澡,”朝岸宁找出一身换洗的衣服,“一会儿换下来的衣服,跟阳台上剩下的衣服一起洗。”
“行,你先洗澡。”
朝岸宁当着栖南的面,直接脱了身上的上衣,光着膀子要脱裤子的时候被栖南踹了一脚。
“进去脱,像什麽话。”
他一脚下去,朝岸宁心里那股憋屈劲儿没了,擡头沖着栖南笑笑:“哥,你习惯习惯我,以后咱俩相处的日子多着呢。”
晚上躺在主卧栖南床上,朝岸宁浑身舒坦。
栖南在隔壁房间,半夜起来上厕所,朝岸宁又听到客厅里有咳嗽声。
他拿起手机给景叔打了个电话,景叔跟三叔正在北海道泡温泉,朝岸宁问景叔有没有止咳的东西,景叔跟他说了几个中药,不用煮,可以直接泡开水喝。
“苦不苦?”朝岸宁问,“我南哥怕苦。”
景叔手机点了外放,三叔也听到了,学着朝岸宁的声音,凑近手机边说“我南哥怕苦”,又说:“你南哥还怕什麽?”
朝岸宁张着嘴:“三叔,你怎麽还笑话我。”
“那麽大岁数了,还逗孩子。”景叔说了三叔两句。
朝岸宁听不清他俩叔叔又说了些什麽,只能听见他们一直在笑,还有水声。
朝岸宁想着电话那头他两个叔叔的温馨一幕,转转脖子,自己身边空空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不平衡。
“不苦,”景叔笑够了才说,“泡水是微甜的。”
天气预报说快要下雪了,早上温度又降了不少,头顶青灰的天压得很低,看不见一点太阳丝。
栖南带着朝岸宁去超市买了很多菜,他自己可以随便对付两口,现在朝岸宁回来了,不能光吃挂面鸡蛋。
超市不远,两个人走路去的,栖南出门忘了戴口罩,一路上一直把下巴往衣领里缩。
买完菜,朝岸宁又拉着栖南去药房,说要给他买几味止咳的中药,回家泡水喝。
栖南一听是中药,拉着朝岸宁胳膊就往外走,他实在不想再喝苦东西。
朝岸宁反手握住栖南的手,紧紧攥着。
在外面待久了,小刀刃一样的北风刮着栖南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
栖南的手也冰凉,被朝岸宁一把握进暖暖的手心里,很快热流顺着手掌往身体里淌,又快速四处流窜。
栖南手指蜷了蜷,抽不出来干脆不抽,还说不喝,朝岸宁硬把他拉进药房。
“景叔说了,这几个中药不苦,泡水喝就行。”
“真不苦?”
“真不苦。”
栖南又问了药房的人,卖药的小姑娘看俩大男人拉扯半天,就为了药苦不苦,偷笑了半天。
“你别笑,苦不苦?”栖南被小姑娘笑,脸也不要了,反正苦的他不吃。
“不苦。”小姑娘笑着说。
栖南听说确实不苦之后才买,小姑娘又问了问他症状,确定能用之后才给他拿。
走出药房门口,朝岸宁两只手倒了下手里拎的东西,栖南顺势抽出自己的手。
被冷风吹凉之前,他又快速把手揣进大衣口袋里,顶着风,缩着脖子往回走。
“你什麽时候回港城?”栖南问。
一听这话,朝岸宁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我留下来,撵我?”
“不是撵你,”栖南赶紧说,“你想待多长时间都行。”
朝岸宁直接顺着他的话说:“那我就多待一段时间。”
“工作不忙?”
“有的可以远程处理,我来之前加了一周班,把下周的也处理完了,后面的童海都能处理。”
他这次回来,连唐吉都没带,唐吉已经被他转包给了童海,让他去给童海当助理,还说唐吉在,就顶半个朝岸宁。
童海差点儿要揍他,朝岸宁一走,他又得加班,朝岸宁跑得快,在童海上门拿他之前溜了。
朝岸宁还想说什麽,感觉到马路对面的视线,擡头看过去,认出对面的人,眼底突地一暗,很快铺了层比老北风还冻人的寒霜。
李淩赫站在路边光秃秃的树下,靠着车门正在抽烟,眼睛盯着他们的方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