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恩哭笑不得,现在才八月份呢,就准备棉鞋?再说我又不是没钱,等需要穿的时候直接在那边买就是了。
买的哪儿有做的保暖,除了衣服鞋子,你还得带冻疮膏。听说那里冬天的风可大了,别把鼻子耳朵冻伤了。
知道知道。
你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吃饭啊,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就上外头去吃,别舍不得钱。今年咱家已经卖了两波菜了,赚了两万多块钱,再加上下半年还能卖两波,总共四万块,养活你一个大学生没问题。
周云恩撇撇嘴,我可不要你们的钱,这些钱你们留着盖新房子吧。
做事要分轻重缓急,盖房子急什么?这房子又不会倒。对了,银杉他会送你去报名吗?
她摇摇头,他最近忙得很,应该没时间。
路上差不多两千公里,坐火车得两天一夜,加上在学校耽搁一两天,回来又是两天一夜。
他至少得腾出一个礼拜的时间,就目前的情况看,肯定是不行的。
周振国在电脑那边忧心忡忡。
你一个人去多危险,要不我跟你们明天买票去S市,然后陪你去报名吧。
周云恩当即拒绝。
不用那么麻烦。
你一个人不行的,提行李都不好提。
我不带太多东西,就一个行李箱,有什么不好提的。
只带一个行李箱?刚才跟你说得那些你都不带吗?那可不行。
她哎呀了一声,缺什么到那边买就行了嘛,都晚上十点钟了,你们快睡觉,明天我还得赶火车呢。
你票买好了?徐丽华不放心地问:没有买错地方吧?
周云恩:我已经出来闯荡社会好几年了,出门经验比你还丰富呢。
你毕竟才十九岁,妈担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睡觉。
她连忙挂了电话,生怕对方又唠叨一大堆。
明天就要走了,顾银杉那小子居然还不回来。
哼,果然是喂饱了就不在乎了。
她闷闷不乐地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拿着手机回房间去。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几套夏秋穿得衣服,几双鞋,一些日用品。
至于棉鞋冻疮膏什么的她才不千里迢迢带过去,不嫌累得慌。
要是可以的话,她倒是想把自己的电脑搬过去,可惜就算带了,宿舍里也摆不下。
不知道到时几个人住一间,室友们好不好相处。
要不她在校外租个房间住?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打消了。
有人陪的情况下出去租房很幸福,可是一个人的话,那未免太孤单了,她宁愿跟同学挤宿舍。
周云恩打开电脑玩游戏,一局结束后,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
顾银杉仍然没回家。
她气得连游戏都不想玩了,抱着胳膊瞪着电脑发呆。
不行,得给他留个教训,让他在这么重要的时刻都不陪着她。
周云恩打开之前参加智能机器人大赛用过的编程软件,敲下几行代码,又画了张图片一个简笔小人脑袋上顶着顾银杉三个字,一把小刀割掉他的JJ。
她把它制作成动图,设置好触发条件,这下下次电脑开机时,这张动图会自动跳出来。
看着屏幕上可怜的小人,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关掉电脑,上床睡觉去。
顾银杉一夜都没回家,也没有打来电话。
周云恩本来是想跟他打个招呼再走的,见他这么冷漠,干脆把手机关机,自己换好衣服,提着行李箱出门,准备去赶八点钟的火车。
刚走到楼下,一辆出租车就停了过来。
她准备上去,却见顾银杉从里面出来。
你已经收拾好了吗?
他满脸倦色,头发太久没有修剪,乱得像鸡窝。
周云恩仍在气头上,管你什么事。
收拾好了我们就去机场,飞机两个小时以后起飞。
机场?
不是跟你说过吗?坐火车时间太长,我订了今天的机票。
周云恩一脸茫然,你没说啊。
真的?顾银杉有点懵,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可能是事情太多,我给忘了。不管这个,快上车吧。
她迷迷糊糊地坐进出租车,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抵达机场后,顾银杉也跟她一起过了安检,在候机厅等待,才惊讶地问:
你怎么也进来了?
顾银杉莫名其妙,当然是陪你去报道。
你有时间?
这两天加班加点的赶工作,腾出了三天时间,足够了。
所以他一夜没回来,是为了能亲自送她去学校吗?
周云恩十分愧疚,低声道:
谢谢你。
顾银杉看了眼时间,见还有半个多小时,便将脑袋靠在她肩上。
我好累,眯一会儿。
嗯。
周云恩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脑袋大,毛茸茸的,让她感觉身上像趴了条大狗。
机场人来人往,许多人对他们侧目。
周云恩已经习以为常,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还从包里掏出自己的MP3,为他戴上耳机,播放轻柔的音乐,以免被周围的嘈杂吵醒。
顾银杉一直睡到登机提示音响起,感觉舒服多了,将MP3还给她,牵着她的手走进飞机里。
两人位置靠在一起,顾银杉看着窗外道:
我们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
她可不是第一次,她开飞机都不知道开了多少回了。
周云恩笑问:你害怕?
有点,你不害怕吗?等会儿要飞那么高。
我教你一个办法。
嗯?
她看看周围,将嘴靠近他耳朵,说:当飞机起飞之后,你想象自己是一只鸟,不是被迫升到那么高,而是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翱翔。
她十五岁就开始接受飞行特训,也曾经哭着不敢坐在驾驶舱。
直到一位老飞行员告诉她这个办法,之后天空便不再是危险的地方,而是等待她去征服的战场。
飞机起飞了,顾银杉想着她那句话,果然轻松很多。
真漂亮。
他看着底下洁白的云层感叹道。
周云恩道:如果是傍晚,那才叫漂亮呢,所有云都是金灿灿的。
你见过?
我我在电脑上看见过。
顾银杉不知有没有看穿她的心虚,点点头道:电脑真是个好东西。
电脑对了,电脑!
周云恩想起自己的恶作剧,恨不得现在冲回去把它取消掉,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顾银杉见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问: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周云恩认命了,靠着椅背摆摆手。
被他看见就看见吧,反正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被第二个人知道。
飞机比火车快好几倍,当天下午,两人就已在B市降落。
走出机场的第一感觉,是北方的夏天也不凉快,阳光白晃晃地很刺眼,他们赶紧拦了辆出租车。
去XX大学。
司机闻言热情地问:
你俩是XX大学的新生吗?厉害哦,考上这么好的大学,长得又一表人才。
周云恩笑眯眯道:我是新生,他是我男朋友,送我来报道的。
是吗?司机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似乎对顾银杉有点同情,那你以后要经受不少诱惑了。
她不解道:什么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