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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更恶心他了。

俞忱躲着身子往床的深处挪动,不停摇晃脑袋,咬紧唇瓣,泪水在眼睛里蜂拥,他紧紧搂住自己,想将自己蜷缩起来,将自己藏起来,不要再靠近父亲。

因为他不想让父亲恶心。

“不……”

衣物窸窣擦出巨响,秦悬像从狱间挣脱枷锁的幽冥,衔着诡火就跪靠上床,夜里仅存的月光被他尽数掩盖。

俞忱只看得见属于父亲的嫌恶,还有逆着光的阴暗,张牙舞爪地将他吞噬。

“不什麽?你躲什麽?”

冷厉的目光再次卷来,俞忱感觉自己像只蚯蚓,即将钻进潮湿无光的地底,扭动着残截的躯体,堕入了无生机。

“父亲……”

“不要叫我父亲!”

他死死捏着俞忱的整个下半张脸,用最暴烈的目光锁住他,逼迫俞忱与他对视。

俞忱惴惴不安的心髒落入虚无,那一双眼中恐慌、胆寒、抵制、负隅顽抗,虽然没有秦悬最期待的厌恶,却依旧像沸水,炙烧了他残留的优柔寡断。

齿痕与红印,最后沦为俞忱一声又一声的抗拒,秦悬听到了一句又一句的“不要”,撕心裂肺的、歇斯底里的、万念俱灰的……

像一匕黯然无光的剑,这一晚,或许不仅杀死了小孩对父亲仅存的惦念,更刺穿了那层薄纱,属于施暴者与被施暴者定义之间的屏障。

薄纱落往月光下的悲悯,月色不改,一如那晚血流成河的魔宫中他留下青忱后的那句。

因果轮回,父债子偿。

错子风云(10)

第二天俞忱醒来,身上满是狼藉,该抽痛的地方抽痛,不该撕裂的地方也撕裂,难以言齿的羞辱感漫山遍野的开。

何弃疗心疼道:【俞宝宝……】

俞忱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好在右手臂上的伤口被某个没什麽人性的人治好了,他稳住心神,略微扯了扯嗓子,发现干涩的可怕。

【没事。】

他心理素质颇高,自从接到何弃疗颁布的任务,再到被宗无倦调包,早就做好了有这一天的準备,这是秦悬的心结,也是他扮演小白莲的根本目的之一。

等日后秦悬得知真相,更会是一味很好的催化剂。

“青忱……哥哥。”

是月知的声音。

俞忱不紧不慢的将衣服穿好,整个人缩进被褥里,连脖子都不放在外面,毕竟他现在除了一张脸,哪里也见不得人。

见半响没人回应,月知轻轻推开了门,身子渐渐走近床边,俞忱阖眸不动,静听何弃疗为他转述。

【坏蛋弟弟拿了药来诶。】

月知将药放在床边,虽然或许不是俞忱现在最需要的那种药,但足以见他的用心,往日里他都是拖下人送,这次倒是亲自前来。

人在床边坐了许久,俞忱依旧不“醒”,因为醒来就要喝药,喝药就要坐起身,坐起身就得讲话,讲话嗓音和身上的印记就会露馅。

虽然不知道月知坐在那里半天在干什麽,但俞忱铁了心不会理他。

良久,他仿佛听到了啜泣声。

“……对不起,青忱哥哥。”

俞忱和何弃疗心底都滑过一道惊疑,这种愕然的感觉无异于一觉睡醒感慨家里的孩子叛逆期过了,更有点像外出打拼十多年后回到家,孩子执拗不认亲,突然有一天终于又叫爸了。

总而言之,月知的道歉很稀奇。

听他又说:“若不是我让父亲设比武台,沈里也不会要打活靶,不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都是我不懂事,还害你受伤。”

俞忱睫毛没忍住颤了颤,月知看在眼里但并不强硬将人唤醒。

“我其实一直很讨厌你,总觉得你哪都不如我,特别差劲,所以我就爱莽着劲欺负你,让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是有差距的,哪怕都是魔宫的少主,我也一定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可是后来这种想法却变了味,因为每次我教训你,你都不哭不闹不告状,反而一副自己做错了事的样子,‘卖弄风骚’,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特别装。”

俞忱哑然,卖弄风骚不是这麽用的吧。

“现在我想明白了,你对我都是迁就,是忍让,是对哥哥对弟弟之间的关怀,可我以前一直不懂,甚至每次叫你,我都要阴阳怪气,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叫过你一次……”

“青忱哥哥。”

月知哽咽的声调逐渐低下去,宛如祈求的温度抚上了他的脸颊,在俞忱嘴角烂掉的那块疤,柔柔抚摸着。

塞在被褥里的手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在月知没有去想这个自己位置为什麽会受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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