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她拿出随身带着的手机,发现江绪三分钟发来消息,问她到楼上了没。
闻沫晴利索回复,随后才反应过来,无奈一笑。
这是她的工作手机,而这部手机里登录的微信号自然也是工作号,没想到这里面突然冒出了江绪的身影,看样子应该是早上帮她安装什么软件的时候,顺便加上她这部手机里的工作号。
想到自己那部日常用的手机放在卧室,闻沫晴起身去到卧室。
拿到那部手机,屏幕一被触亮,众多消息提示落入视线,其中还有三个未接来电。
她昨晚就没看这部手机里的消息了,闻沫晴眼皮一跳,赶忙点开微信查看。
除了温诗嘉发来数条闲聊的消息外,其余是她父亲发来的消息,总共有五则消息,第一条消息的时间是昨天傍晚六点半发出的,是一则三秒的语音消息,那会儿她和江绪正在安城二中附近吃鸭肉饭。
闻沫晴疑惑点开,一道带着浓烈怒意的声音旋即从手机传出:闻沫晴,你怎么回事儿?你就这样对待你周阿姨的是吗?
闻沫晴一头雾水,缓步走出卧室的同时,点开下一则语音消息,这是距离第一条消息的半个小时后发来的。
依旧是闻志雄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别装作没看到不回复,你这么任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把人放在眼里!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紧随其后的是第三条语音消息:我不管你现在在忙什么,立刻给我到家里来!
接着是距离第三则消息的半个小时后发来的语音消息:闻沫晴,你连我这个爸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闻沫晴嘶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顿感头疼。
她爸是吃炸药了吧?
她怎么对待周秀玉了?而且她什么时候不把人放眼里了?
点开最后一条语音消息,是今天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发来的:确定不接电话是吧?你有本事一辈子都别给我打电话!
这应该是她父亲接连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后,她都没有接,所以又发来一段语音。
看完消息,闻沫晴冷静了片刻,觉得应该打回去解释一下。
于是,她退出微信聊天界面,给自己父亲打去了电话。
手机那端刚嘟了一声,下秒便被挂断。
不用猜也知道是父亲正在气头上,闻沫晴又打了过去,通话依旧被挂断。
就这样接连打了三次,直到手机那端传来暂时无法接通,闻沫晴这才放弃打电话,转而重新点开微信,编辑了一段解释给闻志雄发过去,告知自己不是故意不回消息和不接电话,然后再表明自己并没有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意思,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按照她以往的性格,在得到这样的误解后,大概率会选择破罐子破摔的方式,会真的不再搭理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去为自己辩解和解除父亲对自己的误会,但是她现在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了,她要采取成熟点的方式。
比如,心平气和地进行解释,以及试着跟对方好好交流。
不过她父亲这么大的火气,肯定是少不了周秀玉在旁撺掇,她不能让周秀玉破坏她和闻志雄之间的父女关系!
编辑完毕,闻沫晴点下发送图标,随后顺势躺到沙发上。
静谧整洁的屋子莫名升腾起一种无声的孤独来,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江绪一走,整间屋子似乎变得空荡荡了,她之前一个人又是怎么度过这种枯寂乏味的日子的?
困意袭来,闻沫晴翻了个身,轻轻打了个哈欠,不自觉合上眼。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父亲闻志雄沉着脸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继母周秀玉冷漠地站在身旁,两人都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她。
而她就站在对面,红着眼,语气激动地跟他们争吵着什么,可是下秒,她父亲倏然起身扬起手,往她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力道大得她整个人没法站稳,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右脸承受的那股力道令她有一瞬失去了知觉,但很快,火辣辣的窒息痛感涌了上来,被刺激到的脸部神经仿佛在她脸上疯狂跳动,稍微扯一下嘴唇都能痛得龇牙咧嘴。
浓烈的憋屈感与崩溃的情绪在这一瞬爆发出来,闻沫晴紧皱眉头,胸口闷得难受,差点喘不过气。
ring
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闻沫晴呼吸急促,猛地睁眼,落入视线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四周是她熟悉且温馨的原木装潢和家具。
她稍稍平静下来,全身没什么力气,胸口也闷得厉害。
那道清脆的手机铃声依旧响个不停,闻沫晴迅速摸索到掉落在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江绪的来电。
她打起精神,利索滑过接听图标:喂,江绪,怎么啦?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刚睡醒的懒散。
我到临城了。手机那端传来令人心安的清冽嗓音。
闻沫晴愣了一瞬,旋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傍晚六点。
她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
你刚睡醒么?江绪问。
回过神,闻沫晴轻嗯一声,讪讪应道:还做噩梦了。
而且醒来后胸口还闷堵得很厉害,就好像刚刚才真实发生过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睡前正好得知父亲闻志雄无端生气,所以才做了这样一个相关的噩梦?
第16章 可疑
梦见什么了?手机那端传来江绪的关切。
记不太清楚了。闻沫晴边说边坐起身,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梦见和自己父亲吵架,还被打了一巴掌的糗事还是不说了吧?
江绪只好没再继续噩梦的话题,转而问道:打算继续睡还是起来吃晚餐?
不睡了。闻沫晴打了个哈欠,不过我现在不想动,也没什么胃口,想叫外卖算了。
念在她做噩梦的份上,江绪没辙,只好赞同她点外卖,并且亲自给她下单。
于是,男朋友离开的第一天,某只小蚊子打算亲自下厨计划失败。
两人一直挂着通话,各做各的事情。
闻沫晴偶尔开口跟手机那端的江绪说话,也能及时得到回应。
心里那股因为江绪离开的空落感不自觉消散。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外卖送到了,是一份健康的轻食,蔬菜沙拉搭配着奥尔良猪排。
江绪那边也在她的实时监督下按时吃晚餐。
闻沫晴嚼着沙拉,突而蹦出一句:我打算明天去医院一趟,问问医生我这个症状还有多久才能恢复。
都半个月了,她还是没有半点恢复记忆的迹象。
你家人会陪你一起去么?江绪问。
我自己去就行了,他们应该都有事情要忙。
而且她父亲也不知道消气了没。
想到这,闻沫晴拿出那部日常手机翻看,发现她父亲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行吧。
反正她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剩下的等她父亲自己气消了再说。
手机那端的江绪出声提议: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医院吧。
闻沫晴一噎,好笑婉拒:不用了,江绪,我不是小孩子,我一个人去医院就行了。
和江绪复合后的这些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小废物似的,什么事情都有江绪给她安排妥当,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毕竟两人异地恋,适当的独立和适当的依赖是最好的状态。
江绪安静一瞬,淡淡应道:好,我知道了。
翌日上午,闻沫晴到了安城市人民医院。
因为江绪提前帮她在网上进行预约,她没等多久就顺利见到了医生。
医生得知她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免不了让她再做一次全面的脑部检查。
一直到下午四点,闻沫晴拿到所有检查报告重新找到医生。
看着眼前的数张检查结果,医生不由得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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