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站在满是嘈杂的人流里看着父亲的背影远去,父亲背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因为长期搁置在地上摩擦的缘故。
帆布包的底部被磨损了一大块,破损的部分已经用一块粗糙的布缝补了上去。许诺还记得缝补这帆布包时的情景。
那时候母亲还健在,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老花镜一针一线的缝着,母亲认真的看着包上的破洞,左右衡量计划了一圈终于决定应该如何开始起针。
许诺那时候在不远处的桌子边上写论文,母亲拿着针线的模样清晰的入了许诺的视线内。
这情景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似的,而就在此刻,许诺看着背包远去的父亲的背影不禁泛起了一阵酸楚。背着背包的父亲头也不回,如同母亲毅然离开那样坚定。
父亲的身影越发的渺小,渐渐地,直到消失在许诺的视线里。
这天是许诺再次离家的日子,跟往常每次离家一样,父亲总要送到车站口,然后一直到车站内到站的广播声响起时,他才默默的返回退到车站候车范围之外。
许诺看过很多次父亲远去的背影,瘦弱的肩背挑起整个家族担子的父亲,从来都是默默无人埋头苦干的父亲,重担压弯了父亲曾经挺拔的肩背。
如今,那佝偻的背影狠狠的扎进了许诺的眼里,透着倔强的蛮劲,许诺有股浓烈的情绪想要喊住已经离开的父亲,但最终,他只是沉默的望着背着背包的父亲而已。
许诺与父亲的关系有着浓烈的压抑之感,自从母亲离开之后这感情更加明显,表达情绪敞开心扉的交流在许诺与父亲之间是困难的。
就好比刚才的一幕,许诺本可以好好的跟父亲道别,说些叮嘱类的温情话语,在彼此都需要的当下给予对方坚强的家庭血缘的力量。
但是,许诺跟父亲,就这么透着那无法言说的神情看着对方。这沉默的方式就仿佛可以滋生出别样的情绪,谁都不肯打破这宁静的瞬间。
许诺看着父亲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里泛着闪烁的光,许诺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和怜悯,那炙热的神情灼烧许诺的心。
而谁都不知道,许诺这一走,却是八年。
收到去卑尔根工作的信息比许诺预期晚了半年,当初许诺申请计划是在年尾,想着结束工作后就能够开始,可offer迟迟没有任何信息,加上母亲突然离世,所幸最后offer还是收到了。
比预期晚了半年,工作期限是三年,但对许诺来说确是最合适的时候。在这空白期的半年里。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后。
许诺每天的活动内容就是喂养后院的几只褐色菜鸭,然后下午空了就去家里后山上转悠一圈,到了旁晚回家后在负责把菜鸭给赶回了后院里用竹藤围起来的帐篷里。
每天的晚餐也是许诺每日必须完成的“工作”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