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愿今日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程昭昭心下不明,又将苏衔青往外推了推:一般一般,还请沈二哥替我好生照顾一下表弟,我近几日闭关念书,就不与你们打闹了。
说完她就将悬知堂的大门给关上了。
大有要独自一人霸占课堂,当真好好念书的假象。
可程昭昭只是躲在门后,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知道沈愿和苏衔青都走了之后,她又赶紧喊山月开了门。
她理好鬓发,单手撑着脑袋,做冥思苦想状,想要等付清台过来的时候给他留个好印象。
可这日的她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付清台。
山月到她跟前,为她点上一支蜡烛,要不小姐还是回去吧,眼瞅着天都黑了,世子是不会来的,咱们在这四面漏风的地方看书,不如回屋去看。
今日我刚考完了试,他都不会来关心一下我的吗?
程昭昭等的久了,渐渐也失了耐心,撒起了气。
即便他再不喜她,按照惯例,按照邢夫子安排给他的任务,他也该来看看她考试的情况,不是吗?
他到底如何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非他付清台今日摔下山崖断了腿,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他这般无礼的行事作风!
程昭昭一路带风,沿着竹林走到男舍外头,本还想叫人帮自己叫一声付清台,可不想,她一出竹林,便看到付清台正同一个模样水灵的小姑娘站在石灯笼前,手里捏着一摞信。
他们话说的轻,具体说了什么,程昭昭也听不清。
她只看到,付清台同那个小姑娘很有耐心,会微微俯身听她讲话,末了再将一封封信都仔细交代给她。
小姑娘绑着可爱的双丫髻,穿的也是苍南山女弟子的衣裳,可是她从未见过。
她眼眶忽地有些痛。
她等了他那么久,他却原来是去同别的小姑娘相处了么?
她今日其实考的并不好,考完便颓废地等在那里,想听他来安慰自己。
她还傻乎乎地为了他,把真正关心她的表弟赶走了。
可他已经有别的小姑娘了啊。
她面无表情,转身便走,可是站在竹林尽头的人好似感应到什么,抬头叫住了她
昭昭!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二章
昭昭!
程昭昭不想因为那一声叫唤停留。
她身影滞了一瞬, 脚下步伐登时迈的更快了。
可她还是快不过付清台的步子。
林子里追逐的身影三两下变换了位置,付清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拦在身前。
夜半簌簌的风声响在耳畔, 程昭昭撞在付清台的胸膛,猛然抬起的水眸带着小鹿般委屈的红痕。
付清台一瞬诧异, 心下跟着疼起来, 昭昭,你怎么了?
混蛋!程昭昭咬牙,好似想同恶狼般露出凶狠的面容,却不知自己以为的獠牙, 在眼前人看来,更像是兔子急红了眼的稚嫩幼齿。
付清台松下浑身紧绷的气势,居高临下温柔地看着她问:昭昭,跑什么?
我哪里跑了?程昭昭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这是快走, 你没看到吗?
好,快走。付清台摁住她肩膀,强迫她红彤的眼神定在自己身上。
那你为何突然要快走?
与你何干?我还没问你, 好端端的, 突然来追我做什么?
我
好了我不想听,你自己去同你在乎的小姑娘解释吧,这辈子最好再也不要叫我碰见你!
程昭昭撂下话, 故意睁着恶狠狠的眼睛要走, 与付清台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却被他牢牢扣住, 动弹不得。
昭昭
付清台有些迟钝, 又有些怀疑地问:你是在吃醋吗?
这句话不知哪里点着了程昭昭气焰的小火苗, 她跳脚道:你长的挺丑,想的倒是挺美,我为何要吃你的醋?付清台,谁给你的脸?
长的丑吗?
付清台显然错愕的神情叫程昭昭一时也愣住了。
自然是不丑的。
只有眼瞎的人才会说付清台长得丑。
只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否认自己说过的话!
丑不丑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现在立刻给我放手,我要走了!
昭昭。付清台却甚少有面对她如此固执的时候。
他也不知为何,在男舍门口看见程昭昭就追了上来,生怕自己任何一点不小心都会引起她的误会,叫两人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雪上加霜。
明明他半个时辰前,才刚看见她同苏衔青亲昵地有说有笑。
他定了定神,道:我同涂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院长的孙女,替院长来找我收中秋的贺信,我将东西整理好交给她,仅此而已。
嘴皮子动的倒是快。
程昭昭蓦然想起梦中曾出现的画面。
也是那样一场误会。婚后某日,她无意间推开了付清台书房的大门,看见一个丫鬟正在他身边暗送秋波,意图勾引。
那当真是很容易想岔的时刻。
可是付清台第一反应就是向她解释。
好像他一直很怕她误会他。
程昭昭心下微微松动,却还要嘴硬:哦,但这些与我何干?
付清台耐着性子道:你不要误会。
来了,来了,程昭昭最想听的话来了!
她忍着隐隐的兴奋劲,面上自呈一派严肃:我没有误会。
付师兄,我今日就是恰好散步到男舍外头,瞧见了些不该瞧的,你自己日后把握好尺度就好,我可不会管你那么多,若是哪日,你被抓到同小姑娘厮混,秽乱课堂,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你,我好话已经说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付清台头疼不已,抓住程昭昭的手腕,嗯,我自己看着办,那你随便散步到男舍外头,用过饭了没有?
这人真奇怪。
好端端说话便说话,总是平白无故抓她手腕是要做什么?
程昭昭悄悄挣了下手,曲起五指,反客为主抓住了付清台的大掌。
掌心交握,是牵手的样子。
她见付清台没有拒绝,便也状若无事道:还没有用过饭,现下肚子有些饿了。
她馋到嘴角冒泡:那日的糖醋肉不错,要是还能用糖醋再做一些小茄子下饭,那就再好不过了。
回应她的是粗粝大掌下更加用力的紧握:还有别的吗?
程昭昭摇了摇头。
付清台遂揉揉她的脑袋:那我给你去做。
程昭昭躲开脑袋,娇嗔道:男女授受不亲!
只不过她说完,也没有挣开付清台握着自己的手,反倒抓得更紧:你今日散学为何没来找我?
程昭昭其实不是很愿意问这个问题,好像她逼着付清台来教她一样。
可付清台对她的耐心总是叫她出现认知上的偏差,好像付清台其实并不讨厌她,甚至还有点无度偏宠她。
比如此时此刻。
付清台的纵容与忍让滋长了她娇纵的脾气,她气性渐渐上来,便也有勇气质问他。
付清台垂首,看着自己被她紧紧抓住的这只手,想了想,道:因为衔青已经去找你了
你看到衔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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