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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关门的间隙从门缝中偷溜进来的微风吹动着温南新的发梢,怔愣盯着手中的钥匙半晌的江南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房间中却仅留有他一个人。

温南新还是没等到余北知的回複,真心实意说出口的话好似并不合时宜,送出去的钥匙被重新塞回,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

朝华节的热闹还在镇上不断上演,可外面的欢喜仿佛被门墙严严实实阻隔住,温南新坐在曾经的家里,突然有些无力。

不久前涌入脑海中的回忆现下不断在眼前闪回,一帧帧一幕幕,都是曾经的欢乐岁月。

父母、朋友和少年时的余北知,他终于都记起来了,这些人却都离开了他。

坐在地上缓了半晌,却还是没从自怨自艾的低落情绪中抽离半分,温南新突然想去畔归寺。

他想去神庙金身佛像前问问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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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之中,总有一方四角天地,能予人安宁,赋人希望。

背离着新街的欢笑,温南新压下心中烦闷,独身一人前往了畔归寺。

寺庙位于西南角,是江塘镇上唯一的寺院,至今已延续近五百年的香火。

庙宇正中心的庭院内,栽植着一棵上百年的老槐树,古树名曰畔归,寺庙也因此冠名。

郁苍树木遮蔽,沿途石阶共计两千七百二十一,迈过最后一阶,迎面便可得见那棵古槐树。

据说古树有灵,虔诚祈祷,所想所愿皆可上达天听。

温南新少时前往寺庙总是因为父母,每次回来探亲,小南新总会跟随着父母前去拜佛。

年幼时的他对此并不认真,即使闭着眼跪拜在神佛前,他的心里总想的是吃喝玩乐,并不会虔诚祈求些什麽。

哪怕礼佛之后同着方丈求了红纸,每次也是由父母主笔,所书无非也都是希望爱子能健康快乐成长之类的,小南新从未求些什麽。

长大后父母离开了,他再没了去畔归寺的理由,可却因为寺庙的名称和记忆中父母祈愿的身影,时不时还是会主动去山上看看。

想念父母的时候,自怨自艾的时候,明白自己已经痛失一生所爱的时候,他开始有了妄念。

于是每次在经历梦魇折磨之后,温南新总是伴着鸟啼声,在清晨独自一人上山。

正衣冠,收身心,踏进大殿于香炉中上了香火后便寻个角落跪下,对着佛像虔诚祈拜,一跪就是大半天。

传说神佛慈悲,能容纳天下难容之事,宽恕天下难恕之理。

可此时此刻,温南新收回心绪,停住脚步,望着不远处那挂满书写衆生祈愿红绸缎的繁茂老树,忽然觉得无比刺眼。

“阿弥陀佛。”

身后传来熟悉声音,温南新转身看去,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悟虚大师。”

“温施主所求,今日有解可言吗?”

一身素衣,面容慈善的修行老者开口询问着曾无数次得到否定答案的问题。

温南新听闻苦笑,随即点了点头,却又轻轻摇头。

见状,悟虚大师却是宽了心。

“有所解,却不随己愿?”

温南新抿着唇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却只是开口道:“一切事物都不该强求的。”

就如同他不该强求能逆转时光回到过去,就如同他不能强求自己放下一切,亦如同他无法强求余北知留在江塘陪在他身边。

他自己都不能做到的事情,怎麽配要求别人做到。

那句寻死触碰到了他的高压线,下意识脑海中闪出的画面除了听闻父母逝世消息时的场景,还有自己在重症病房意识混沌时刻的邪念。

折磨了自己许多时日的最终目的除了自我惩罚,归根结底还是想着结束这一切。

“恐惧担忧,都该我自己去承受。”

从过往时日的相处中,宁城的余北知该是有着自己事业、友情的人,可他都産生了放弃一切的念头,其中发生什麽事情他无从可知,可现如今温南新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自以为比自己还强大的人都打算放弃,他还有什麽理由再继续坚持下去。

“等轻归长大吧,等她离开了江塘,我这辈子也算是了无牵挂。”

身前的青年眼眸中显露出来的迷惘让悟虚大师担忧,可脱口而出的喃喃自语更让大师感到心惊,正欲开口说些什麽,远处出现一道陌生身影快步朝着他们走来。

来人相貌俊朗,身着纯黑色的整套西装,打着条宝石蓝色的领带,胸前还带着似乎是黑曜石材质的胸针配饰。

精致又干练,沉稳又矜贵,与寺庙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反悔了。”

走近后停住脚步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没头没尾的言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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