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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城哥。”林师傅收了手,偏头看了看窗外,“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先下到这儿吧。”
“南新,一会儿拿些艾叶苍术来,煮成水给你师傅泡泡脚。”林师傅出声嘱咐。
“好,谢谢林伯。”
搭了把手将城师傅重新搀扶回轮椅上,温南新推着师傅去了常住的客房。
跑去药房煎了草药后,温南新搬着木桶回了房间,将水温调试合适后,伺候着城师傅泡脚。
“和那位叫余北知的年轻人,相处的怎麽样?”城师傅看着温南新,出声询问。
温南新坐在低一些的木凳上给师傅捏着腿,闻言笑着点头,“挺好的。”
“还有呢?”小孩儿自小跟在身边,神情细微变化,只一眼城师傅都能从中看出些门道。
“没有了。”敛了笑意,温南新含糊开口,“还能有什麽啊。”
城师傅倒也没着急催促,端过一旁的茶水细品着。
一片安静中,温南新到底是先按耐不住,抿着唇犹豫开口:“师傅,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有个朋友他想和另一个人交心,想彼此成为最好的朋友,是不是需要先袒露心扉?”
“那孩子这麽好?”城师傅闻言有些诧异。
“特别好。”面容重新变得柔软,温南新擡头看向城师傅,神情恳切却迷茫,“师傅,他特别好,值得我真心相待。可是我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我如今的选择。”
“南新,还是师傅很久之前就告诉你的那句话,”城师傅一字一句,缓声开口:“以诚相待,随心而安。”
“既然动了想要尝试的念头,就不要犹豫,结果如何,只有他才能给你答案。”
“师傅,”温南新轻声开口:“我当年放弃去宁大,您……”
“从未。”城师傅轻拍了拍温南新肩膀,沉声开口:“你幼时调皮,我生气过、动怒过,但都是希望你能学会稳重。现如今你长大了,为人处世变得安稳,我高兴之余却抱有些许遗憾。情感複杂多变,可唯独这其中没有失望。”
“谢谢师傅,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温南新终于笑开。
“捏完腿就回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城师傅看向温南新,“我跟你林伯伯约好了朝华节那天一同去新街喝茶,你带着轻归那丫头和那位年轻人好好玩,不用管我。等朝华节首天结束了我就回去。”
“好。”
朋友
告别了城师傅,回家后的温南新远看着轻归屋子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便转身回了房间。
正赶上洗漱完毕的余北知穿戴整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怎麽不换新买的睡衣?不合身?”
余北知闻言转身看向推门进行的温南新,淡声开口:“没穿睡衣的习惯。”
温南新脱了外套搁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了一墙之隔未曾动过半分的床铺,“今晚还会失眠?”
余北知抿着唇没说话。
温南新走近了两步,试探询问:“要不还是把床搬来和我住一边?睡不着的时候聊聊天,说着说着可能就睡着了。”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温南新看着少年没反应,当下便要闪身到隔壁搬床。
刚踏入浴室準备开另一边的门,余北知却出手止住了他。
“怎麽?”
“真要我搬?”余北知沉声开口询问。
“我这也是为了你的睡眠质量考虑,”温南新开口劝道,“你下午不入睡的挺快的吗?”
“药送来就好了。”
“什麽?”温南新有些没听清少年的低语,疑惑反问出声。
“搬吧。”余北知却没再重複言语,松开手转身向里屋走去。
这是,同意了?
温南新赶忙跟上少年脚步搭手帮忙,两人一同将床拆解后重新搬了出来。
组装的过程虽有些麻烦,可胜在温南新孰能生巧,床架再次变得完整并没花费太多时间。
一番忙碌下来,温南新看着几乎快要拼接在一起的床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去洗漱。”从衣柜拿着睡衣,温南新打了声招呼,转身进了浴室。
穿戴整齐的余北知却看着床铺沉默良久,直到花洒落水的声音从浴室中传来,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等温南新从浴室出来时,余北知已经躺在床上。
前屋的灯光被熄灭,温南新顺着洒落至屋内的月光摸到床边睡了下来。
黑暗笼罩下,视觉可见度下降,随之而来的是神经感知的放大。
即便隔着一个臂长的距离,温南新还是能清楚感觉到另一张床铺上的少年的轻浅呼吸。
“轻归有没有太闹你?”温南新放轻言语,温声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