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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悠悠转醒少年言语间带着难得的餍足，中和了声线原本的嘶哑，声音愈发低沉，尾音却难得平滑。
“该去接轻归放学了。”温南新突然没了脾气，轻叹出声：“你再睡会儿，我去接这丫头。”
正欲起身，腰间的力道再次加重，余北知收揽了手臂，闭着眼轻声开口：“今早答应轻归什麽？”
“嗯？”刚睡醒，思绪团杂在一起，温南新一时之间有些记不起来。
“记得带哥哥来。”余北知睁开眼对上温南新迷茫神情，突然轻笑出声：“打算说话不算话吗？”
温南新被提醒了一番虽然记起了有这回事，却没太大反应，只是抿着唇看着少年面容，沉默片刻突然侧身，伸手搂住少年脖颈。
额间相抵、视线相撞的瞬间，温南新调笑开口：“哥哥？我不也算吗？”
温南新突然的凑近让余北知突然身形僵硬住，却在看清眼底的笑意后霎时放松下来。
没等来少年的回应，反而是被子里的温热由着二人折腾后扩散开来，明明是适宜的温度，却莫名烫得温南新不自觉松开了手。
余北知挑眉看着温南新身体向后退了些许，而后笑着认命般点头，“行，那就收拾收拾同我一起去吧，轻归他哥。”
没再多耽搁，两人一同起身简单洗漱了下后便赶往学校。
温南新设定的闹钟时间距离小丫头放学提前了近四十分钟，时间还算充裕，温南新便带着余北知散着步走了过去。
从老屋通向学校的这条路，温南新不知走了多少回。
小时候自己上学的时候就不断踏着着青石板沿路往返，长大后轻归上了学便接送小丫头继续来回在这条石板路上。
可唯独这次，身侧多了一道与他并肩的身影。
温南新突然想起徐楠说的那句场景重构，试探开口：“余北知，你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余北知脚步微顿。
看着少年疑惑神情，温南新补充道：“我是说，或许你以前是不是跟着父母一同来过江塘？”
余北知冷了神色，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沉声开口：“没有。”
得了回答的温南新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再深究，主动转移了话题，沿路挑些江塘趣事说与身旁的少年听。
言语停顿之际，却突然听得身侧之人轻声询问：“小时候的事情你都记得？”
温南新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反问言语所指为何。
“大多都记得。”温南新笑着开口：“上树捉鸟，下河摸鱼，调皮捣蛋的事情是一件也没忘。”
“师傅他老人家说，我小时候惹出来的乱子，比镇上生活的其他孩子林林总总加起来闯的祸还多。”
温南新看向余北知，温声询问：“是不是看不太出来我小时候是这种性格？”
“嗯。”余北知应声。
“那会儿小，什麽都不太懂，孩子心性总归幼稚了些。”温南新停顿片刻，接着开口：“现在不同了，长大了，还有了轻归，得给小丫头做个榜样。”
言语之间传达出来的释怀，衬着神情中流露出的浅淡迷惘，再次幻化成无形的力量动摇着余北知的初衷。
他来江塘的初衷。
“轻归的父母呢？”余北知突然出声询问。
“嗯？”温南新有些诧异于少年人的主动靠近，偏头对上余北知的视线，眼眸中近乎温柔的情绪与冷淡面容突兀相衬，却让他意外舒心。
一片沉默中，余北知像是突然知觉有些唐突般，沉声开口挽回：“不想说可以……”
温南新开口打断了少年，“他们都在国外，今年大约一个月后会回来，有机会的话，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还有什麽想知道的？”温南新笑着询问。
“你……”余北知其实想问句，你呢？
既然小时候过的不错，回忆之中也充满欢乐童趣，仿佛与他们分别那年并无不同。可为什麽言语落下的时候，总能在面容之上窥得些许遗憾与痛苦，这其中又发生了些什麽事情。
想问的太多，可余北知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才算是恰到好处，于是在张开口短暂发出声音的瞬间，又再次沉默。
温南新却看懂了，也读懂了少年人言语流转后归于安静的原因。
他其实一向并不喜欢多言自己的事情，这些年跟在师傅身边一心只顾孝敬长辈、虚心学艺，陪在轻归身边就同小朋友一同玩耍，唯独城安每年回来江塘的时候会问他的事情，可也总是被他三言两语一笔带过。
师傅面前他不愿多言，长者智慧，多言总会失语，幼时让师傅太过费心，劝诫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他却总是听不进去，如今却怎麽也不想他老人家再多为他忧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