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人生总是匆匆,丢三落四得像个马马虎虎的孩子。
吃完了饭,尚延决定带尚希景去林山上的寺庙走一走。
当初就和他说有时间带他去看看,但是每天过得都很忙碌,渐渐就忘记了,昨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决定还是要言出必行,万一尚希景还一直记得呢。
而且这也是个很好的时机,尚延可以和尚希景多聊聊。
两人穿戴整齐便要出门,走到门口,尚希景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等一下可以吗,我要去找一下王佩。”
尚延点头任由他去了,没过多久尚希景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王佩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尚延弯腰用食指刮了一下小孩的鼻子开玩笑说:“你不会是把王佩揍了一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希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说:“保密。”
尚延一愣,随后恢复好神色,摇摇头说:“小孩也有秘密喽。”
秋天的山上,松树的枝叶摇曳,脚下是铺满落叶的小道,偶尔有松鼠蹦跳过草丛。空气清新,秋风吹过,带来一阵阵微凉的气息。虽然这里的景色不如春夏那般丰富多彩,但浓浓的秋意却让人心情舒畅。特别是刚刚和王佩说了那件事之后,尚希景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就连步伐都轻松许多。
寺庙在林山的背面,尚延也很少过去,唯有小时候被尚文带着去过两次,长大后各种事情缠身便不再去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最后一次去寺庙的,其中的一位和尚送他们到门口,双手合十,看着他们笑着说:“施主,下次要记得来啊。”
记忆中的那些画面,仿佛都随着岁月的流转变得模糊,但依旧清晰可见。
时隔多年,尚延来了第三次,只不过身边换了人,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两人手牵着手,从山脚爬到山顶,以尚希景的体力现在已经喘到不行了,即便在凉爽的秋天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步伐也迈得逐渐缓慢。
尚延弯下腰看着尚希景低声说:“累了吧,哥哥背你。”
然后就转身弯下了单膝跪地蹲了下来。
尚希景犹豫了一下,心里似乎有些矛盾。一方面,他不想让哥哥太累,另一方面,他却又很渴望能依靠哥哥的肩膀。经过一番心里的斗争,最终,那个渴望的声音战胜了理智,他轻轻爬上了尚延的背,双手紧紧环住哥哥的脖子。尚延感受到背上那份重量,但却毫不觉得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延每一步迈得都很沉稳,绕开了脚边的一切路障,生怕摔到他背上的宝贝。
“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尚延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
尚希景的小下巴放在尚延的背上,尖尖的戳在肉上有些痒,摇头的时候蹭得尚延的心里都痒痒的。
“那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尚延温柔追问,每一句都在心里转了千百个来回,才被问出来。
“没有。”
背上的小孩嘟囔着说。
“如果是有人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哥哥”边说还边开起了玩笑“你要是担心哥哥为你报仇的时候挨打的话,不是还有你磊子哥嘛,你磊子哥一个人顶三个人。”
尚希景有些被逗笑了,尚延能感觉出来。
尚希景微微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尚延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如果是其它的事,你不想说,哥哥都理解。但你要记住,哥哥永远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帮助你。别怕给我添麻烦,你是我的弟弟。”
尚希景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尚延,开始反思自己私自做的决定究竟对不对,他比其他孩子早熟很多,所以很早就体谅尚延的不易,转而他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没做错,只要他想去,尚延就一定会让他去,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这100块钱尚延要辛苦好久才能赚到,他不想让尚延太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些心虚说:“好。”
两人漫步走在秋天的落叶里,微风拂过,残留在树上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尚延觉得心安,语气温柔问:“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会将今天的烦恼告诉哥哥吗?”
“会。”尚希景如是说。
站在寺庙门前,看着眼前的两棵杨树,尚延心中泛起了些许微妙的感觉。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见这两棵杨树时正值夏季,树冠茂盛,遮天蔽日,树叶犹如翡翠般,树干挺拔,散发着勃勃生机。而如今,树干上布满了狰狞的裂纹,灰褐色的皮层在阳光下闪着斑驳的光芒,树底周围的土壤已被无数新生的根系缠绕,向外扩展。
这是岁月沉淀所带来的得与失。
尚延背着尚希景刚要走进寺庙便听尚希景在背上急忙阻止说:“别踩门槛!”
尚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迈出的那只脚,步子迈的小,乍一看还真像要踩上门槛,他想起尚希景刚来到尚家的时候,他也对小孩说过同样的话——别踩门槛。
没想到还记得。
两人走进寺庙,放眼望去寺庙的空间狭小,周围的墙壁早已被岁月染上灰白的斑驳痕迹。香火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烟雾缭绕在大殿内的佛像前,映出些许朦胧光影。
尚延将尚希景放下,牵着尚希景的手走进了大殿。
佛像庄严静谧,面容平和,双眼微闭,默立于尘世间的喧嚣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延弯腰告诉尚希景站在原地等一小会儿,然后自己又往前走了几步,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诚心地,虔诚地跪拜面前的佛像,内心默念祈愿,愿所爱之人远离纷扰,平安安宁。
只一会儿的功夫,尚延便听到了轻快的脚步声,他睁眼回头见到一位穿着褪色灰色僧袍的和尚正弯着腰和尚希景小声交谈,面色还带着笑意。
尚延内心一动,这位和尚他认识,正是当初要他再来的那位。
时间未曾在他的眉眼间留下任何痕迹,看起来依旧简朴庄重。
他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要不我给你算一卦吧,我算卦很准的!”语气和他的穿着完全不符,轻佻又散漫。
尚延多年后的想象随之破碎了,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渐长这人能收敛点,没想到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没个正形,一点长进都没有。
穿着和尚的外衣净干些小孩子才会干的事。
“空觉师傅,好久不见。”
尚延打断了空觉单方面的闲扯,双手合十,弯腰行礼。
空觉将目光依依不舍地从尚希景俊俏的脸上移开,看向尚延,随即眉头一挑,恰逢正午的太阳升到了最高处,太阳光与他光秃秃的脑袋相得益彰,像一个会在白天发光的灯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久不见,小尚延。”
尚延感到惊喜“您还认识我?”
空觉眉毛挑得更高了,笑嘻嘻说:“我这人可是过目不忘啊!”
两人闲聊了一番,多是他问尚延答,听到他家中的变故后,难得收起了那副没正型的样子,脸色一沉严肃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并低声念诵了几句经文。
尚延也没打扰,他知道是在安慰尚文的灵魂,愿蔡春早日醒来。
结束之后,空觉又恢复了兴致,绕着尚希景转圈:“这孩子不一般啊!不一般,不一般……”
听了好几遍不一般,尚延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笑着问:“怎么个不一般法?”
空觉停下脚步,抬起尚希景的小手,摊开掌心,仔细看着掌心中缠绕不清的纹路,眉头微皱,随即松开,看了看尚希景又看了看尚延,改换一副正经的样子,另一只手不停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高深缓缓开口:“譬如池中之莲,虽出淤泥而不染,然风波难测,命途多舛,情路难行,恐有坎坷。”
尚希景听了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不为所动,他听不懂是一方面,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露笑脸又是另一方面。
但尚延不一样,他勉强听懂了这番话,心中不禁一紧,抓住了话头便说:“但是他年龄还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延那话音刚落,空觉便放下了尚希景的手,微微低头,说:“阿弥陀佛,年少者,尚未见世事之全貌,然命中已有定数。”
空觉也未故作高深太久,说完便又现了原形,拉起尚希景的手便往大殿外走。
“我带你去后院看看,我师兄可是养了好几只兔子呢!”
尚希景听到“兔子”眼中闪过了一丝光,内心也不在那么抗拒,暗中轻微挣扎的手停了下来。
他对那几只小兔子很好奇。
尚延无奈跟在两人身后,心想这是带了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啊。
即便已经离开的大殿,但是他的内心还是闪过一丝担忧,情路坎坷?该如何挣脱命数,让他疼爱的弟弟一生无忧呢?
他想了想,却不得其法,什么情啊爱啊,他也堪堪只是个入门选手。
感情与命运的纠葛,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院有一块菜地被围上了栅栏,空觉带着尚希景走近,往里一看,几只小兔子在菜地里蹦蹦跳跳。有黑的,有白的,还有黑白相间的,其中一只小白兔看到两人走近,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朝他们跳了过来。
空觉笑了笑:“你伸手摸摸,它毛可软了,温顺得很,不咬人。”
“……”
尚希景犹豫了片刻,目光紧紧跟随着小兔子,却没有动作。
空觉见他没动,便继续劝道:“哎呀,摸摸看,它可喜欢人了。”
尚希景依然没有动作,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只小兔子,脸上露出几分好奇。空觉也没强求,自己先伸手摸了上去。小白兔感受到温柔的触碰,耳朵立刻倒了下去,一副乖顺的样子。
尚延走过来,看着尚希景那种既想摸又有些矜持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把他的手伸向另一只兔子:“摸摸看,它很喜欢你。”
尚希景愣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到兔子的皮毛。柔软的触感瞬间传到掌心,带来一阵微微的痒意。那种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尚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
空觉摸够了兔子,看着哥俩这一派安宁和谐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似乎有些许沉思。
尚希景还在专心致志和兔子互动,尚延察觉到了空觉的视线,走到了他所处的柳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旧一副散漫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记挂在心上,看到尚延向他走来,抬手折了一根柳枝递到了尚延的手里,莫名奇妙说了一句:“共缘共苦,因缘未尽,顺其自然罢。”
两人回到家中,刚一进门,便看到小光头王佩跑了过来,边跑边流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哎呀,怎么还哭呢!”尚延笑着打趣说。
王佩在家哭了一上午,哭得脑袋都蒙了,压根就没注意到尚延的话,径直冲向了尚希景,带着哭腔大声说:“尚希景,你是不是没有告诉尚延哥!”
王佩一副质问的语气把尚延吓得够呛。
尚希景心里一紧生怕王佩这大漏勺再说出些什么,也不顾形象了,连忙挽起袖子要捂住王佩的嘴,却被哥哥在半路拦住。
尚希景的胳膊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停在了半路,嘴巴半张着,漂亮的眼睛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王佩吐出“残忍”的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老师说下周有游学,让我们每个人都去,尚延哥希景是不是没和你说啊!……哇!!啊……!!”
尚延突然明白尚希景的心事是什么了,心中的疑惑解开了。他放下弟弟的胳膊,上前哄了王佩几句,将他送回了家,然后便沉默地走回了屋子,一句话也没有和尚希景说。
刘奶奶见两人回来,连忙问:“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尚延勉强笑了笑,尚希景则一直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等着挨训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显然,两人之间应该是出问题了,但是兄弟俩之间的事她也不能插手,于是便进了屋子给蔡春按摩去了,临走前还安慰般对两人笑了笑。
意思是有话好好说。
尚延沉默着不说话,像是要把屋子内的所有物件包括时间冻住一般。
尚希景站在门边踌躇着,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尚延,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他不想尚延不开心,于是走上前,小手握住了尚延的大手,轻声而软软地说:“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
尚延听到弟弟的话,眼神微动,抬头看到尚希景眼角将落未落的眼泪,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伸手轻轻拭去那滴晶莹的泪珠,开口柔声说:“哥哥没生气,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这种事你不和哥哥说呢?这么久了,你是在把我当外人吗?你是觉得我不舍得为你花那笔钱吗?可是哥哥为弟弟花钱有什么不对的吗?”
尚希景听了尚延这一连串的问句,毕竟还是小孩子,再怎么早熟也被尚延语气中的失望吓到了,顿时不知所措,眼泪顷刻间无法抑制地倾泻而下。孩子在眼前无助地哭着,每滴眼泪却都化作一根根针刺痛着尚延的心。
这是尚希景第一次,情绪毫无保留,落下泪来。
“为什么呢希景,你告诉哥哥。”
尚希景自己伸手将眼泪胡乱地擦着,泪水鼻涕糊了满脸,尚延不忍,身边没有纸巾,便一手扶着弟弟的脑袋一手用袖子仔细地擦着。
尚希景一边任由尚延擦着,一边哽咽开口:“因为……因为你很辛苦……”声音断断续续“我不想……我不想你……那么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句磕磕巴巴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尚延的胸口千疮百孔,一呼一吸间都疼痛万分,如同刀绞,他只能忍着不呼吸,但看着尚希景的样子还是强忍着疼痛开口:“哥哥错怪你了,对不起,哥哥以为……”尚延忍着心口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气“你没有把我当家人……”
尚希景一听,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是啊,尚希景这么懂事,这么可爱,自己怎么能误会他呢?他明明说过自己是他最喜欢的哥哥啊……
尚延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是哥哥,他不能在弟弟的面前哭出来:“希景”尚延蹲下身抚摸着尚希景的发顶“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天吗?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但我一看见你,心里就晴了,我想这么可爱的小孩要是我的弟弟该多好,后来你真的成了我的弟弟。”
尚延回忆着三年前的相遇,以及三年间的点点滴滴,眼神越发柔软,如水一般轻柔注视着,承载着无尽的柔情。
“既然成为了家人,那么就不存在亏欠这一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我想给你的,是我自愿的,算不得强求,哥哥知道你不愿我辛苦,但是我做这么多也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希望妈妈可以醒过来,刘奶奶能够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我也更希望你能够好好长大,平安健康,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这100块钱哥哥愿意给你花,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哥哥一定会给你,你不忍心,但这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你只管长大,其他的交给哥哥就好了。”
尚延深深地看着尚希景通红的眼睛一连串的话说下来,阻截了紊乱的呼吸,竟然也有些筋疲力尽,两人视线交错,杂糅了无数种情绪,最后沉沉地坠在了心底。
“希景,你是哥哥的宝贝。”
尚延叹息说出口。
尚希景和王佩去了游学,那是他第一次走出村庄走出镇子,去向了更大的世界,他去看了博物馆,看了许许多多曾经没有看到的东西,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于是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的他也要给尚延好多好多的好东西。
和尚希景敞开心扉的那个晚上,尚延独自坐在蔡春身旁沉默思索了好久,他在思考现状,思考未来,他看着蔡春伴着月光安静躺着的模样,想到刘奶奶那渐显衰老的身躯,又想到了尚希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送了两人上学之后,他去服装厂找了赵成磊,和他说自己决定入伙。
这可把赵成磊高兴坏了,乐得直跳脚,当下就说要辞职去找爸妈求爷爷告奶奶也要把启动资金和场地这事定下来。
尚延暗自叹了一口气,平静说着:“磊子,我手里没钱,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如果没干成的话,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赵成磊听了尚延的话愣了一下,随即伸手钳住了尚延的肩膀,眼中闪烁着信任,语气满是坚定:“大哥,刚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眼熟,但是最开始我没想起来,后来有一天胖儿和我说你就是之前光荣榜上的头一号人物,我才记起。后来我就想我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大哥!”说着他拍了拍尚延的肩膀“我一直都是信任你的,我相信你有能力,你也要相信自己。”
“好,你信任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一次放学,尚延有事没能及时来接尚希景和王佩,于是拜托了赵成磊。
刚走出教学楼尚希景就看到了赵成磊在校门口疯狂挥手的身影,王佩见到了还配合喊了一句:“磊子哥!”嗓门响彻整个操场。
“哎,小和尚快点,我在门口呢!”
两人一唱一和,尚希景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接到两人后,赵成磊说:“大哥有事晚些过来,你们先去我家等会儿,我给你们买了一堆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好了!”王佩配合着欢呼。
尚希景心细,赵成磊说话的间隙,尚延看到了他颧骨上的淤青和嘴角的伤痕,于是难得开口:“磊子哥,你受伤了?”
赵成磊伸手摸上嘴角的伤口,反倒疼得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故作镇定笑着说:“没事,男人哪有不受伤的。”
“那我也要受伤成为男人。”王佩抢答。
尚希景不经意瞥了他一眼,立马噤声。
到了农机店,原本赵家父母一脸怒容看着赵成磊,但看到两小孩,立马变脸似的换上了慈爱的笑容。
“哎呦,你们俩来了,快进来,爷爷奶奶这正好有吃的。“
王佩蹦跳着就进去了,尚希景安静走在后面。赵成磊后脚要跟上便被赵父狠狠踹了一脚小腿,疼得他直呲牙。
“滚出去,别给老子进来!”
“我是你亲儿子,下这么狠的手!”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赵父气愤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成磊无奈只能气鼓鼓坐在台阶上,吹着冷风,呆望着夕阳。
于是越吹风越清醒,越清醒越觉得自己还有力气继续战斗。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就又进了屋子。
“爸妈,我都和你们说了,这一行保准挣钱,你们就相信我一次,现在镇上谁还买农机啊,这玩意更新换代太慢了,这几个月咱家总共才卖出去一台!”
“兔崽子,混账东西,妈的还是打轻了!”赵父怒吼。
“我说的是事实!”
“还犟!”赵父说着就拿起身边的铁锹气急败坏朝赵成磊冲了过去,赵母在身前拦了一下没拦住,眼瞅着那铁锹快拍到小儿子身上了,只能喊一声“死东西还不跑!”
于是赵成磊撒丫子就跑,边跑还边喊:“希景,见到你哥和你哥说一声,他永远是我大哥。”这一嗓子像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尚希景坐在小木凳子上吃着蜂蜜小蛋糕点着头。
“还有力气跑,看我不打死你!”赵父气得直跳脚,愤怒的咆哮在赵成磊远去的背影中渐渐消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家的这场硝烟弥漫,男女混合,木棍加铁棍双打的战争以赵成磊的“惨胜”告终。
当然代价就是三进三出医院,医生都快看不过去,忍不住摇头,“您儿子这一周之前还左手骨折,今天右腿又出了毛病,这样下去,不是来治病,是来报道啊!”
赵家父母本想着儿子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吃一堑长一智,吃了这个教训兴许就打退堂鼓了,没想到,这是赵成磊21年来第一次这么锲而不舍坚持一件事。
赵家大哥在镇政府有份稳定的公职,赵家父母年纪大了,早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始终舍不下这间经营了半辈子的农机店。眼下,面对小儿子这般死磕的样子,拧不过也不忍,叹了口气,终于点头放手。
得到同意的赵成磊,欢天喜地冲到了尚延家,还特地给尚希景带了一大包零食。
他一脚跨进门槛,激动得声音都飘了:“大哥,这事成了!”
尚延因为蔡春的一些事情呆在家里并没有出门,听见动静,撩开门帘走了出来,看到赵成磊满脸的喜色,又注意到他左臂的石膏,眉头微微一蹙:“叔叔阿姨同意了?你这手,叔叔阿姨打的?”
他没想到叔叔阿姨下手会这么重,那天赵承磊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家里又一堆事缠在身上,也就没太管,早知这样他也去劝说一下叔叔阿姨了,也不至于闹到骨折。
但或许也有另一种可能,便是赵成磊左手骨折,他右手。
赵成磊摆了摆右手,满不在乎地笑:“不打紧,这不算啥。我爸妈已经同意了!咱下周去广深市,调……调那个什么……”
“调研。”尚延帮他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就是调研!我爸妈连路费都给了,大哥你放心吧。”
尚延看着他脸上的雀跃,沉思片刻后,转身走进里屋,片刻后拿出一本绿本子递给了赵成磊。
赵成磊低头一看,是一本存折。
尚延平静地说:“这几年卖米面,除了日常花销,我攒了一些钱。做生意不容易,有风险,我们俩既然合伙,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如果最后……”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语气淡了些,“最后亏了,我们也得一起担。这钱,算我的入伙费。”
赵成磊这几年也知道尚延家里的情况,听了这一番话,他嘴巴张了张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突然就觉得尚延这人完美得有点假,但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笑着看向他,却像罩着一层隐隐的光,让人心里发热。
千言万语,他最终只说了三个字:“好,大哥。”
这也是他发的誓,他会和尚延做一辈子的哥们。
赵成磊离开后,刘奶奶从厨房走了出来。刚才两人谈事,她便腾出空间,跑去厨房擀面条准备晚饭。围裙上还沾着些许面粉,双手不自觉地搓着,似是有些心事。尚延连忙起身,扶她坐在了椅子上。
刘奶奶看着尚延,目光似穿透了过往层层光阴,细细端详如今的他,如今的他是真正长大了。
“那晚你和我提这件事时,我其实并不赞同。人啊,老了,总想着日子安稳点就好。可刚才听你们两人谈话,我才发现,我这老太婆是迂腐了些。你还年轻,怎么能卖一辈子的米面?怎么能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小延,别总想着这个家,你也该为自己多想一想。”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些许担忧,却更加笃定:“还是当初那句话,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个家我给你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延听着奶奶的话,心里像被人用力揉了揉,涩涩的。他低头握住刘奶奶的手,触感粗糙,却让他觉得踏实。他看着她头上丝丝银发,心里盘算着,哪天得抽空给奶奶把头发染回黑色。
“奶奶,这几年我总觉得对不起您……”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眼里藏着愧疚,“是我让您这么劳累,让您这个年纪还不能安安稳稳享福。”
刘奶奶抬起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覆上尚延的手背,眼中没有责怪,她微微摇头,低声道:“小延,你怎么就这么想呢?如果没有你,这些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你李爷爷走了,我身边也没个一男半女,有时候真的觉得这辈子走到尽头了。可有了你,还有希景,你和希景给了我一个不再孤单的晚年,你说对不起,实际上我该谢谢你。”
尚延怔了怔,手心微微收紧,心里某处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他抬眼望向奶奶,见到的是一个老人眼中无尽的温柔与笃定。
晚上,尚希景回来了,带着一个好消息——学校下学期开通了校车,盐庙村也在范围内。这下,他终于不用起早贪黑赶路,尚延也能稍微轻松些。
一周后,尚延和赵成磊去了广深市。
这是尚延第一次坐火车。从家乡的小站出发,车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变化,从平原到田野,再到远处隐约可见的高楼大厦。车厢内,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同的故事。尚延紧握着手中的车票,指尖微微出汗,心底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感觉像是突破了某种界限,跋涉千里,终于迈进一个从未涉足过的全新世界。
刚下车,广深的热浪便扑面而来。街头车水马龙,行人脚步匆匆,周围的广告牌挂满了商场促销信息与流行品牌的海报,甚至墙上贴着摩托罗拉等科技产品的宣传画。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却又令人心生向往。
赵成磊望着眼前的繁华,激动得直掏钱:“大哥,咱逛一圈,尝尝这边的特产!”
尚延瞥了他一眼,拦住他的手:“时间有限,咱们先干正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