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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一把手机扔进口袋,手指在手心掐了一下,抬脚往出口走去。
……
回到的家,向北一推开门,裴执跟在他身后进来。
“我得住你这边,他们两住隔壁的屋。”裴执放下手里的行李箱说。
向北一没有异议,寒邃不在是时候,基本都是这样安排。
他放下书包窝进沙发上缓解身上的疲劳。
“你要给寒总打个电话吗?”裴执拿着手机问,意思是你打我就不打了。
“你打吧,我眯会儿。”向北一说着闭上眼睛。
裴执点点头,去给寒邃打电话。
向北一在裴执的身影进入客卧后看向窗外,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按照约定安排好他要的东西。
裴执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向北一从沙发站起。然后伸了伸懒腰:“骨头很不舒服,我想下楼走走,顺道买点吃的。”
裴执没有意见,拿起刚脱下的外套:“走吧。”
这几年两人不怎么在国内,但小区外的那家小餐馆还开着,还是寒邃安排的那些人。
现在餐馆里的厨师已经不需要隐藏,见他进去就认出来了,走来优先服务他。
餐馆是自家领地,所以裴执进来后就在边上坐下了,眼睛在饭馆里扫着。
向北一视线在餐馆里扫了一圈,寻找着那张很久没见过的面容,终于,他在饭馆中间的过道上看到了李觅。大学毕业后就失去联系再也没见过的李觅,和李洺性格很相似的李觅。
李觅的变化不大,只是比大学时多了份成熟,身上的衣服也很低调。
两人视线短暂地交汇,李觅像陌生人一般低头有滋有味吃面,向北一拿起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点了四五份吃的,最后点了一桶汤,他嘱咐:“四个人的量。”
后面的裴执听出来是连他们的一起点的,主动接过菜单又多加了两三个菜。
裴执把菜单递给服务生,给向北一拉开椅子示意他坐。
这时候正在吃面的人站起来,往饮水处走去。李觅和每一个在饭馆里吃饭的人一样正常,没有引起任何一点注意,他接了杯水。
向北一余光看到李觅已经拿着接好的水往回走,他把椅子推回去,说:“我去倒点水喝。”
裴执往角落的饮水处看了眼,记起来一路上向北一都没什么喝水吃饭 的想法,他点了点头自己坐下。
向北一沿着过道一步步往角落走去,在经过李觅的时候,面部表情直接擦过。
向北一手有些抖,但他尽量控制住,伸出去从旁边拿起一个一次性水杯,他拿出来的时候不经意地倒扣了一下,手心迅速抓拢接住里面掉落出来的东西,然后毫无异样地接了一杯水。
他往回走,一手端着水杯握着暖手,一手插在外套兜里。
“在这吃还是回去吃?”裴执问。
“回去。”
没多久,裴执拿着一个很大的特制餐盒跟在向北一身后往回走。
“他们两那边暖气没问题吧?”向北一自己抱着一个小的汤罐问。
“没有。”
向北一点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家,裴执把餐盒放在餐桌,把菜拿出来。向北一抱着汤罐进去厨房,一个叫里单的保镖正在从消毒柜里拿碗。
向北一打开汤罐的盖子,说:“给我四个碗。”
里单很上道地拿出来五个盛汤的碗,然后抱着一摞碗拿去餐厅。
向北一侧身,余光注意着厨房门,从兜里掏出来一包东西。
他打开,是白色的粉末物,他咬了咬牙,狠心全都倒了进去。
在有人进来前,他把汤搅拌好开始分装到碗里。
裴执和里单等在旁边,他分好后就一人两碗拿出去。
“吃吧。”向北一坐下后就端起自己的那碗汤,“这个汤很好喝,你们大哥也喜欢。”
都是些人精,向北一这么一说,自然而然都端起碗喝汤。
向北一捧着碗垂眸吹着汤,余光看三人放下空掉大半的碗。
……
第97章 天衣无缝
一年后。
昏暗的房间里,落地窗前,男人看着红日已经彻底沦陷的天际静立,指尖的烟已经燃烧出一截很长的灰。
他身后在站着一个男子,正在汇报着什么,但男人似乎并没仔细听,背对着沉默。
“在废品场发现了那辆黑车,经初步分析,猜测黑车在半身公路被挤压折叠,然后装于后来驶入半山路段的车辆运出城。”
“废品场的老板在半年前已经去世,废品场的监控也只有三个月的记录。”
意思就是,这条线索又断了。
汇报的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男人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回身,他逆着傍晚的残光,但眼下的青黑和眼里的红还是清晰可见,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反而加重了这股气息。
只听他沉冷道:“所以,人呢?”
汇报的男人后脊僵了僵,忙低下头,“抱歉,寒总,暂时没有线索。”
男人的眼里盛着肉眼可见的暴怒在翻涌,但却又被框限在那双深邃里,因而周身的气息压抑万分,汇报的男人喉间咽着紧张。
寂静许久,“之后一个月经过那段路的所有车辆全都排查一次。扩大范围,F市和周围几个市区的山区,偏远地区,再进行一次搜索,地毯式搜索。”男人抖落指尖的烟灰,最后用平缓的声音说:
“再找不到任何线索……你们,就回到原来的地方吧。”
汇报的男人肉眼可见地僵滞了一瞬,额前的头发开始变得潮湿,他忙点头,应下后就快速离开。
门被关上,室内恢复寂静。寒邃垂着眸,将手里的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而后缓缓吐出烟圈。
小北,你到底在哪。
一年前,向北一回国那天,国内晚上八点。
寒邃再也打不通向北一的电话,连同裴执三人也失去联系。
等他回到国内,裴执三人还在昏迷不醒,而向北一从此失了音讯。
那一天的所有监控视频寒邃在这一年时间里反复观看过数不清多少次,从他离开庄园到和裴执一起提着晚饭回到家,这期间他没有看出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一切都那么平常,而平常意味着天衣无缝。
他就那么离开,在给裴执三人下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迷药之后,背着一个很小的背包,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套牌也看不清司机的黑车,朝着半山而去,最后永远消失。
无人知道他到底谋划了多久,也无人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方法把这个逃离的计划做到如此完美,如此毫无痕迹。
这一年,寒邃退居到幕后,所有的事务全部下放,所有时间都呆在国内,F市连同周边的几个城市几乎已经被他掘地三尺,周边的村落都搜索过。
但还是一点踪迹也没有找到。
向北一在这一年里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也没有任何的收入记录,所有社交账号都不再有登录的痕迹,任何与身份证有关的私人信息全都空白。
仿佛那个笑着和他说很快就会回来的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
“黑蛋!你再欺负小狗我就让你奶奶揍你了!”一个破落的小山村里,青年人气急又无奈地拄着一个锄头大喊。
他脑袋后扎着一个小啾,穿着有些泛黄的白色T恤,短袖部分被他撸到了肩膀卷成了背心的模样,胳膊皮肤白皙,但可见一层薄肌,匀称地贴在手臂上,很养眼,气色也显得健康。
他身下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裤腿挽起到膝盖,脚下踩着一双绿色的解放鞋。
鞋面和裤子甚至脸上都沾了些黑泥,因为脚下是一片菜地,青年人正在种菜。
“黑蛋,你听话点,放开北一哥的小狗。”旁边一个骨骼清瘦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抬头也喊道。
但那个叫黑蛋的小孩不但不放开,反而是背过身扭了扭屁股,抱着小狗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朝向北一喊:“略略路,我就不放,我只是在和它玩!我们是好朋友,是你破坏了我们的友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