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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最近修身养性了啊……”南王公发现李肆是真的不如过去那般好捉弄了,话题一转又做起来别的文章。“不过他这段时间过得可不太好,他以为你一怒之下把院子烧了,因此纡郁难释。一旦心志疲弱,被血无吞掉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如今他啊……每日都在那摇摇欲坠的崖边苦苦挣扎。”
“嗯。我知道。”李肆轻声应了一句,刀尖便刺了上去。背后响起了月白的抽气声。
只不过这一刺,被南王公轻巧地躲了过去。
“大人!”月白向着南王公跪了下来,“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高抬贵手?”南王公被月白的举动惹得十分不悦,他皱起了稀疏的眉毛,说:“神女本是我座下的人,她的法器也本是我的东西。从血无手里逃出来之后,她便因一己私情将法器藏匿至今。我如此耐心地等了这么久,还不够高抬贵手吗?”
李肆双手握住出世,长刀自上而下地向南王公劈去,被他的木拐杖结实地接下来。
“可李肆是无辜的。法器并非他故意霸占。他也从未用过那法器,大人何必苦苦追究。这样下去,只怕会出大乱子。”
“闭嘴!”南王公斥责道,“你怕什么?鬼界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而那人间又能成什么气候?”说罢他一手接住来自长刀的攻击,另一只手掏出了张网。
网追着李肆劈头盖脸地落了过去。李肆倒着退了几步,躲开了它的第一次攻击。
月白见状刚想动,却被南王公怒斥住:“别动!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只当是放屁。你若是出手帮忙,可就把罪行坐实了。”
“大人!”月白喊了出来,尾调嘶哑。另一边李肆脚步一顿,被网结实地盖住了。
李肆被网住之后,便盘着腿坐了下来,安静地呆在里面不动弹了。若是月白不在这,他大概还会再挣扎一下。如今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事,把月白给拖累了。
他盯着自己脚边那匍匐向前的云影,一点一点的爬到了小巷的尽头。
李肆抬起脸,眸子盯着被云层模糊了的日头。要变天了。*
南王公把他带到了天界自己的殿内。大殿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熔炉,他瞅了李肆一眼,叹了口气,“本来想着用鬼刀把你的魂魄剃出来的。现在鬼刀还没到位。抱歉啦,只能先把你放炉子里先烧着。”
“啊……别了吧许先生。我就不能坐在这等着吗?”李肆仰头看了看那巨大的熔炉,打了个寒颤。
“那可不成,你个小滑头若是跑了可就难办了。”南王公笑呵呵地道,“放心,我不会把烧得太旺,玉可经不起火。我就试试看看能不能将你的魂魄熔掉。这样也就用不着顾家那小子了。”
"先生你好狠的心啊。"李肆打着趣,一边就连人带网地被推进了熔炉里。熔炉之门关上之际,他隐约地听到了外面传来他人的声音。
“南王仙君,鬼界的人杀到门口了。”
随着炉门一声清脆的“咔”,黑暗和寂静便铺天盖地,随之而来的是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李肆用手轻轻抓住胸口的衣服,发现自己的玉坠在被推进来时被南王公拿走了,他的鬓边和额间淌下了一串热汗。
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这份炙烤比他想象的要难熬,他轻喘着气,闭上了眼寻找魂魄里灵玉的痕迹。
灵玉上还有些许裂痕,在一点一点地合上。直到它完全愈合还需要些时间。
忽然间,那尚有裂痕的灵玉泛出了一道温和的绿光。与此同时,另一道白光亮起,长刀幻化出了实体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绿一白两道光将他浑身包裹住,他感觉周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他被这两层光严丝合缝地保护了起来。
光如同水流般缠绕在一起,裹挟着爱意,温柔地抚进了他的肌肤与发丝。
李肆眼角泛出了一圈红。这两层光。
一层来自父亲,一层来自母亲。*
顾云雾站在天地的狂风之间,他的嘴角绷得很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抬眼看向那天界的来人,右眸里闪出猩红的幽光。
“别来无恙啊。顾公子。”南王公将手揣在袖袍里,说道:“今日找老夫 ,是想算什么命数?”
顾云雾冷哼了一声,几乎是瞬间闪到了南王公的面前,刀刃便刺了出去。
南王公侧身一躲,轻巧地躲过了劈向他的刀刃。他刚露出了鄙夷不屑的轻笑,却发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已被血液沁透。
他的法力居然没有挡住那鬼刀的刀气。
怎会如此?南王公皱了皱眉头,他收起来嬉皮笑脸的表情,板起了脸,抬眼看向顾云雾。 ', ' ')